的礼物?”
“有,有个孩子。”女人思量了一会儿,“大概三四岁,是个男娃。老婆我没见着,听隔壁邻居说前两年离婚了。”
安且宁追问道:“邻居有说为什么离婚吗?”
女人说:“没有,只说他以前人挺不错的,但是和老婆离婚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不愿意和人交流,也不出去工作,整天瘫在家里混吃等死。”
她又抱怨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用笔写下几个重点:“失联”“有孩子”“前两年和老婆离婚”“离婚后变得古怪”。
“孩子还在,那这个拨浪鼓就不太可能是给他的。”安且宁猜测说,“多半是要帮孙浩挽回老婆的心。”
“可他情绪这么不稳定,他老婆离开他才是明智的选择吧。”她耸耸肩,吐槽道。
林讯把开了口的零食们一个个扎好,放进储物盒:“去取件?”
雨势变小,等他们到达菜狗驿站的时候已经完全停了。
一把粗重的红锁缠绕着玻璃门把手,旁边的墙上贴着新的白纸公告:「家中有事,暂停营业一天,明天恢复正常营业,如有不便请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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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在南州市上空,漆黑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安静得有些诡异。
安且宁突然怀念起宿舍楼外聒噪的蝉鸣。
她板正地躺在被子里,一脸严肃地盯着手机时间。
还有三分钟。
三周目来临,她和林讯都会回到二周目时的状态。也就是说无论他今晚是睡沙发还是睡厨房,零点后都会回到她身边。
那就没有现在挪窝的必要了。
“一会儿你不可以对我动手动脚。”安且宁郑重地说,“我喊你出去你就得出去。”
身边的空气安静了。
林讯向旁边移了点,以示自己的态度,又用一种微妙的口吻说:“我为什么要对你动手动脚。”
这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安且宁很认真地说:“因为我长得很漂亮。”
“因为现在很晚了。”
“因为你性别男。”
左侧传来无奈的鼻息声,林讯翻了个身,不再理她。
安且宁感受到了浓浓的嫌弃与非常强烈的安全感,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也想翻个身背对着他。
结果没扯动被子。
“……”
“你真的很爱抢被子。”她把嫌弃回击过去。
很小很小的时候,安且宁还没有那么讨厌林讯,所以每次留宿在他外婆家都和他挤一张床,和他一人一句,接力奥特曼爆打小怪兽的自创故事。
常常说到一半,她就先睡着,而睡到一半,她又被冷醒。
睁眼一看,小小的男孩已经把被子全部抢走,她孤零零地被丢在外面。
安且宁时常能想起那些冰冻三尺的夜晚,可林讯的反应显然说明他遗忘了自己恶劣的行径:“什么意思?”
安且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狠狠抓住被角一扯,盯着手机不说话。
度过了漫长而又短暂的一分钟,时间跳转到零点整。
温热的呼吸没有如预料那样出现在颈侧,安且宁清晰感受到身上那件卡通睡衣的衣领正在摩挲锁骨。
她伸手向下摸,塑料纽扣滑腻的触感真实又自然。
手机屏幕里,四个相同的数字“0”之上是一行陌生小字。
「6月18日周日,癸卯年五月初一」。
“时间没有回溯。”安且宁脱口而出,联想到二周目的经历,她自然地将某件事关联进来,“因为我们没有取那个拨浪鼓?”
“只要我们不取包裹,就能脱离循环?”
说完,她没等林讯回复,从床上弹起来,穿着睡衣拖鞋就往门外跑。
如果时间循环结束,空气墙是不是也会消失?那她就可以回家了吧?
安且宁喘着气停在楼后方的一棵枇杷树前。
这里是距离他们最近的空气墙。
她小心伸手,一点点向前,慢慢接近枇杷树,内心克制不住地紧张。
但期待中的场景没有降临。
就在指尖距离树干十公分的位置,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挡了她的动作,让她无法再向前突破。
愿望落空,心沉下来,脚底与粗糙颗粒接触的微痛感逐渐放大。
安且宁低头一看,右脚的粉色拖鞋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来不及理会被石子硌住的脚心,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浮现。
这是一种威胁。
如果不取包裹,时间循环会结束,但是空间束缚依然存在。
这意味着空气墙变成了关押他们的牢笼,就像监狱的铜墙铁壁关押着受刑的囚犯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囚犯的亲人知道自己无法与囚犯相见的原因,而他们在乎的人始终无法感知这个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