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十分顺路了。
安且宁暂时没想到新的借口,并发现自己的沉默似乎已经拒绝过他一次。
面对林讯坦然的注视,她不好再推脱,只得勉强答应道:“那谢谢你了。”
“没事。”
菜狗驿站信号不好,消息前的灰色圆圈一直打转。
安且宁等了一会儿,不见好转,决定先帮璩念一取了,等一会儿出去后网络恢复,再和她联系。
二维码对准扫描窗口。
“——出库成功。”
几乎同时,“咔,吱——”。
是机械门弹开的声音。
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只听见青年清冽的声线从侧方传来:“门打不开了。”
安且宁应声看去。
透明玻璃门像被焊死在原地,任林讯推还是拉都纹丝不动,把手上却没落锁。
林讯仰头看向门与墙的接合点,不确定道:“可能坏了。”
安且宁上前拽了拽,于事无补,皱眉:“不是吧。”
刚刚还是好好的呀?
不会是她关门的时候弄坏的吧?
高喊了几声老板,然而回应她的除了回声还是回声。原本总坐在服务台打瞌睡的中年男人不在,椅子上只有个绿油油的菜狗抱枕。
“……”
刚想拨打墙上的紧急联系电话,安且宁忽然想起这里是有后门的。
她听到的咔吱声大概率就是老板打开后门闹出的动静。只闻开声,不闻关声,那扇门应该还开着,老板也还没走远。
驿站西北角有一堵凸出来的墙,墙边堆放着几个大包裹、一叠废纸壳、几卷宽胶带,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垃圾。门开声就从墙后传来。
墙后空间只容一人通过,尽头有一扇朝内开的单开门,和宿舍门宽度差不多,但更矮一些,林讯要稍稍低头才能走出去。
走出门外,他贴心地回过身,单手挡在门框顶上,遮住可能被安且宁一头撞上的部分。
然而安且宁脊背挺直地走出来,头顶离他的手还有一定距离。
她咬着牙轻哼一声,没让林讯听见。
室外,雨奇迹般地忽然停了,太阳高挂在天边,树丛罩下阴翳,地面水渍反射着周遭事物的倒影。
香气扑鼻而来,一辆三轮车停在几米之外,红彤彤的招牌上写着“炸鸡柳里脊10元一份”。
驿站老板腆着肚子站在车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卖家说话。
“给我来一份,少加点辣,这天热得不正常。”
“……别说了,我店里大门坏了,有时候关上就打不开,刚刚才联系人来修。头疼。”
安且宁松口气。
看来和她没关系。
驿站西侧靠墙,和安且宁约定好明天回家的时间,林讯径直朝北走向他在校外的公寓。
安且宁则绕了大半圈回到入口处,想拿回她可可爱爱的小粉伞。
可玻璃门旁空空如也。
向四周扫视一圈,连半个粉色影子也没瞧见。
找了良久,无果,安且宁不得不接受东西被人偷拿走的现实,心痛地叹息了一声。
然后决定以该理由合理把购物车里那把更可爱的小黄鸭伞买回家。
这会儿信号恢复,安且宁重新给璩念一发去消息,走进学校时刚好收到回复:「谢谢你呀宝!我现在不在宿舍,你帮我放在大厅里就行,我一会要回来一趟的~」
安且宁边低头打字边往前走,和一个女生擦肩而过。
“咦,安安?”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都取完快递了?”
舍友身穿一条浅绿色长裙,脖子上挂着蓝色牌子,纳闷地朝安且宁看来:“你走得好快啊,刚刚不还在罗主任办公室吗?”
安且宁比她更懵:“罗主任办公室?”
“是啊,我们不是……哎呀不说了,我快迟到了,先走了!”
舍友飞速扫脸通过闸机,很快不见踪影。
安且宁眨眨眼,沉浸在“刚刚坐车走的舍友突然出现在她眼前还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的震惊中,久久无法回神。
而且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舍友今天穿的是短袖和热裤。她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嗡嗡——”手机震动音适时响起。
“喂?罗主任您好?”
罗主任是工商系系主任,安且宁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
“且宁啊,刚刚忘了和你说,咱们摘要部分的页眉页脚要求和正文不一样,你回去之后记得修改啊。”
“……摘要?”安且宁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对,只改摘要就行,回头我把要求发你一份。论文写得不错,评优很有希望,可以开始准备答辩需要的问题了。”
“……”
安且宁沉默了很久,直到对面喊了第三遍她的名字,才缓过神,吐出一句:“抱歉老师,我这网络不太好。”
挂了电话,安且宁表情凝固地点开日历app。一行小字出现在她眼前:「2023年3月17日,周五,癸卯年二月廿六」。
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每周五上午是论文小组集中开会的日子。
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