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明星稀。
此时已经是凌晨,整个皇城都静悄悄的,除了略显烦躁的蝉鸣,没有一丝声音。
在散发着幽黄烛火的地牢中,柳鸿禧正站在大门处,随手抛给了狱卒几两碎银:“闭上你的嘴巴,出去吧,我要见一个人。”
狱卒掂了掂那份银钱的重量,然后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好的好的,四王爷里面请。”
狱卒殷勤的给柳鸿禧开门,然后非常识趣的站在外面把守着地牢,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此时的地牢中关着的基本上都是死囚,吴桓也在其中,而且被关在了最深的地牢中。
听到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中回荡,吴桓抬起眼睛,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
“吴桓,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柳鸿禧端着一盏烛灯慢慢靠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借着烛光,柳鸿禧仔细的打量着吴桓。
吴桓此时身上的伤势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或许是因为皇帝已经对他判处了死刑,这些狱卒也开始不知轻重的对待昔日的大将军。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句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看着那些或是溃烂或是正在流血的伤口,柳鸿禧嘲讽道:“没想到这样了你还没死。”
吴桓抬起头,拨了拨头上的稻草屑,然后毫不畏惧的对上柳鸿禧的视线:“毕竟我还有着关于你的秘密,怎么好意思不拖着你一起去死呢?”
“毕竟当时的事情可是我们两个人一起策划的,我死了,可就太便宜你了。”
“那又如何,将自己亲生女儿送走的人是你,将我的儿子送走的人也是你,这些可都是你做的。”柳鸿禧的面目在一瞬间变得狰狞,就如同一个被揭穿了秘密而歇斯底里的人一样。
“但是这些可都是你一手策划的,若不是你,我又如何会做到那样的程度?”吴桓想要站起身和柳鸿禧水平对视,但因为脚骨多处骨折,最后只能作罢。
“你觉得以你现在这种死刑犯的身份,还有可能告诉皇兄这件事情的真相吗?”柳鸿禧露出一个笑容,蹲下来死死的看着吴桓。
“所以,还是留着这个秘密好好上路吧,皇兄已经说过,中秋节之后就是你的死期。”
听到自己的死亡时间,即使是吴桓,眼神中也不可抑制的流露出一些恐惧的情绪,但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你会不得好死的。”
“那也是等我当上太上皇之后的事情了。”柳鸿禧站起身,抛下这一句话,然后带着蜡烛走远,丝毫不顾牢中吴桓杀人的目光。
灯光渐远,地牢中重新恢复成一片黑暗,但是吴桓却又听到了一个脚步声。
那脚步声不是从地牢外面传来的,而是本身就在地牢之中。
“是谁?”吴桓皱起眉,看向声音的来源。
“爹爹,这么快就认不出女儿了吗?”叶浠语的声音突然在地牢中响起。
“啪。”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吴桓的面前。
女孩笑意盈盈的眼睛正看着吴桓,就好像那还是他所承认的吴家大小姐一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吴桓的眉头皱的更紧。
吴清雪是什么样子他再清楚不过,她怎么可能闯入这戒备森严的地牢?
“说实话,这地牢的防卫人员武力值也太低了,没几下就倒了,一点意思都没有。”叶浠语动作和语气都很夸张,甚至还摊了摊手。
“你有什么目的。”吴桓仔仔细细的将叶浠语打量了一遍,却发现这个人和吴清雪可谓是一模一样。
“我呢,只是不小心散心散到这里的,只不过,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呢。”叶浠语突然凑近吴桓,然后用一种蛊惑人心的轻柔语气说道,“所以说,爹爹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随着叶浠语一同接近的,还有那种冰冷的杀意,裹挟着浓郁到让人无法呼吸的恶意,让吴桓遍体生寒。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吴桓移开视线,不敢于叶浠语对视。
真奇怪,这个人的长相明明就和吴清雪一模一样,但却能让自己产生这般畏惧的情绪。
“不知道,比如我为什么会被逐出家门,或者是我的未婚夫为什么会流落街头,这种事情,父亲你也不知道吗?”叶浠语的脸庞一下子变得冰冷,她伸出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吴桓的头发用力往下一扯。
“你似乎搞错了什么,现在是我在问你话,你只有选择回答的权利,我亲爱的父亲。”
吴桓被迫将实现重新放回叶浠语的身上。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做出的冰冷表情,吴桓头一次发现吴清雪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将她逐出家门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中了什么奇怪的巫术吗?
“我,确实和四王爷有些牵扯。”吴桓身上的伤口被扯动,现在说话有些不连贯。
“亲爱的父亲,如果你选择和我结盟,说不定我会让你能够活下去哦,否则的话,你也不想就一个人上黄泉路吧。”听到吴桓松口,叶浠语瞬间恢复到灿烂的笑容,用一种夸张的甜腻语调说道。
吴桓用沉默回答了叶浠语的话语。
“毕竟你也是养育我多年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