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回到平阳。 军帐中,吴驹和蒙骜坐在桌案两侧。 “这次我希望你也能随军一起,你是最熟悉床弩、马蹄铁、陌刀的人,一起去定能提出不少行之有效的意见。”蒙骜说。 吴驹点点头没有多谦虚:“会的,我本就有随军的打算。” 秦赵之间的战线已经越来越迫近晋阳,也就是太原,如果这标志着决定最终胜负的一战即将开始,这场大战怎么能少的了他? 何况吴驹这趟打算在实战中用上火药,这件事非他在不可。 二人又聊了几句,吴驹方才离开军营。 两天后。 天气晴,严寒。 平阳城外的大军行走在驰道上,浩浩荡荡的向前线赶去,不时有军官驾马跟随在队伍左右督促。 吴驹、蒙骜等人驾着战马吊在队伍后面。 子楚赵姬坐在车辇中,嬴政驾马跟随左右。 算起来,这一行只是少了回关外准备变卖家产,安享退休生活的乌倮。 “阿嚏!” 董翳突然打了个喷嚏。 吴驹瞅了他一眼,从马匹身上挂着的包裹中掏出一个草绳系着纸包扔给他,董翳连忙接住,只听吴驹说:“煎服一天一次。” 董翳脸色一苦,只得收下,抱怨道:“明明出了这么大太阳,为什么感觉更冷了。” 嬴政哈了一口气,盯着白气逐渐消散,说道:“确实总觉得雪后初晴的天比下雪时还冷。” “这是热量问题。”吴驹随口解释道:“热量就像土,随处都是,一但它在山上,就会滑坡,一但它在坑里就会把坑填平,这就是热的传导。 即一个物体和另一个物体直接或间接接触的时候,会传导热量直到两个物体的温度平衡,水也是一样的道理,温度下降,放出热量变成冰,而积雪被太阳照射,吸收热量解冻,空气中热量被雪吸收,自然就让人感觉更冷。” “原来是这样。”嬴政仔细聆听,记在心中:“老师,这也是物理问题吗?” 这些天,嬴政和吴驹算是有了师生之实,吴驹操办陌刀军之事,没法给他讲课,于是嬴政就将平日里遇到的问题记下来,等到吴驹日暮时回程再一并问,每每都能得到答案,自然也笼统的知道了物理、化学等概念。 “正是。”吴驹颔首:“等回到咸阳,我就系统的教你数物化。” 车辇内,闭目养神的子楚睁开眼睛,暗自想到,看来这个老师是找对了。 作为见识过科技力量的他,十分渴望让秦国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更深知学无止境的道理,经常也向吴驹请教所谓“科学”之道。 但或许是年纪大了学不动,或许是知识太晦涩,或许也有吴驹所说的三观已经定型的原因,有时学起来不免力不从心。 他倒是不太在意,反正有吴驹做他的左膀右臂。 但嬴政这些下一代若能重视科学,完全掌握吴驹的学识,那秦国国祚才能延绵长久。 另一方面,这也是给两个儿子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让他们在同一起跑线上,毕竟有一个吴驹和没一个吴驹差别着实有点太大了。 现在,嬴政有吕不韦支持,成蛟有韩国支持,一个有嫡长子身份,一个在秦国经营更久。 两人也算得上一句势均力敌了。 不过二人之间,无论立长还是立贤,似乎都是嬴政更胜一筹,但究竟谁笑到最后,还需拭目以待。 …… 当天下午,蒙武蒙恬从前方赶来见驾,并向蒙骜请示接下来的战略。 大帐中,蒙骜与儿子孙子讲述了如今的战况。 蒙武蒙恬这才知道手中又多了一只堪称骑兵克星的陌刀军。 “好极好极!”蒙武拍手叫好:“左手秦锐士,右手陌刀军,对付赵国骑兵岂不如屠鸡宰狗耳!” 蒙骜抚须微笑。 “廉颇以晋中山川为险要,设置三道防线,以汾河为界的第一线被我们轻松击破,可这第二道防线却迟迟未能有所建功,这些时日我们连下数城,看似威风,却难损晋中根本,如今正是好机会,不如把秦锐士和陌刀军派上前线,以雷霆之势冲击大陵,定能把这第二道防线打个七零八落!”蒙恬说着,见蒙骜笑而不语,便问:“爷爷,孙儿说错了吗?” “谈不上错,但也不对,攻大陵势在必行,不过却不能把这两支军队都派上去。”蒙骜呵呵一笑,他这孙儿勇武有余,领兵却还有不足,不仅体现在心性与经验,也体现在大局观上。 “这打仗啊,就像打牌,最忌讳底牌尽出,恬儿,你需得想想廉颇何许人也,如果你换作是他,被骤然打了个大亏的情况下,会如何行事?” 蒙恬仔细想了想,便明白了:“孙儿明白了。” 一个在长平能耐住性子守三年的人,如果突然发现战局脱离自己掌控,敌军的实力远大于他的想象,他会做什么? 自然不可能去和敌军死磕,最终的结果就是固守不出。 那便不是秦国想看到的了。 “不过,打牌就是打牌,既然到你的回合,你总要把牌打出去一张。”蒙骜从怀中取出一份密信:“看看。” 蒙武接过,将其打开,随着一行行阅读,脸上表情几度变化。 “这属实吗?”蒙武将密信拿给蒙恬。 蒙骜颔首。 蒙武露出笑容:“那可太好了!” 密信上所记载的,是廉颇手下兵卒的动向,他悄然把一支在骑兵调到了前线,这是一支强度在第一梯队的骑兵,有一万五千人,均覆甲,使铁制兵器,均能以一敌三。 这样一支骑兵被摆在前线,意图昭然若揭。 不过蒙武喜的不是面对这支骑兵,而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