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城内。 城内现在都悬挂起了“姊妹旗”、“童子旗”。 军队守城,对旗帜有严格的规矩。 需要木头便悬挂苍旗,需要烟花便悬挂赤旗,薪樵为黄旗,石为白旗,水为黑旗,食为菌旗,死士为仓英之旗,竟士为雩旗,多卒为双兔之旗,五尺童子为童旗,女子为梯末妹妹之旗,弩为狗旗,剑盾为羽旗,车为龙旗,骑为鸟旗。凡所求索旗名不在书者,便按照其形状样貌制作旗帜。 城上举旗,备足之军中所需之物后便立即下旗。 现在城内悬挂“姊妹旗”、“童子旗”等旗帜,正是为了尽可能为吴驹征调民夫。 灵石城本来都快作为后方了,所以城内的百姓很多,倒也不必担心征不到人,随随便便就能凑出几千人。 这几千人,让他们打仗他们不行,让他们干一些苦力活还是能办到的。 见不一会的功夫已有数百人到齐,吴驹找了一处高处站着,大声喊道:“安静!安静!所有人看我!” 所有人投来目光。 吴驹继续说话:“我们现在是在准备突围计划,事关所有人的性命,所以烦请大家一定尽心尽力!长话短说,我现在开始分配任务。” “所有孩子!自城东开始,挨街挨坊,挨家挨户找容器,凡是是和人头差不多大小的容器,锅碗瓢盆也好,罐子也好,通通运送到这里来!每三十个孩子为一组,由一个成年人来统筹指挥。” “所有男人和女人,把这仓库里所有的酒水都搬出来,排列在空地上,要小心,轻拿轻放,现在开始行动!” 他随后为孩子分好了队伍,安排了数十个成年人指挥。 不一会,半大的孩子各奔东西,没入夜色中的各个街道,男人女人从仓库中进出,协力搬出酒坛。 “吴卿,你还需要什么?”县丞接着问道。 “十罐火油,炭火若干,另外,找些稻草来,扎成人形,至少扎二百个,越多越好。”吴驹说。 县丞点头,继续去指挥调配物资。 吴驹长出一口气,撸起袖子也去帮忙,他力气大,搬的快。 现在时间不止是金钱了,而是生命,要抓紧! 酒水一坛一坛被搬出来,不止是酒,以往无拘酒肆里那些最名贵的酒也都被拿了出来,留着备用。 钱财乃身外之物,这些酒再贵,值此时刻也没有命贵。 …… 第一批孩子也赶了回来,送来他们从每家每户搜出的锅碗瓢盆。 一旁的府门前,赵姬看着人来人往,美艳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夫人,我们这次能活着离开灵石吗?”赵高很害怕,现在的他实则比嬴政大不了多少年纪,城府更是不如,害怕也是自然的。 赵姬深呼吸,轻启红唇:“相信吴驹吧,无论是我们之中还是在秦国,他都是最智者,这一路这么艰难都走过来了,我想我们这次也一定能死里逃生!” 话虽如此,两人却依旧蹙着眉头。 “走,我们也去帮忙!”赵姬说。 说罢,她便走出府邸。 “夫人怎么来了,你万金之躯,怎可操劳这些。”吴驹见状连忙阻止道。 “人多力量大,现在我多出一份力,就能多活下来一个人。”赵姬说,她是聪明人,能明白这个道理,清楚这个时候不是摆架子的时候。 吴驹点头,没再劝阻,说:“那夫人便请帮忙指挥这些民夫,你看到这些罐子了吗,将大酒坛里的酒水全部分装到罐子里。” “好!”赵姬一口答应下来。 于是吴驹命令后面赶来的民夫听从赵姬的指挥。 十万火急! 他想试验一番,于是将布条塞进酒瓶,用火折子点燃,随后奋力扔向一块空地。 酒瓶落地碎裂,酒水流出,刹那间火焰四起! 火光映在吴驹脸上,他双眼炯炯有神。 就是这个感觉! 一旁的民夫都不明白这位大人物在做什么。 没错,吴驹正是在制作燃烧瓶。 正如他所言——能燃烧的可不只有火油啊! 白酒在40至50度就已经可以被点燃了! 而在吴驹查阅了无拘酒肆的账目后,发现酒肆前些日子刚进过货,仓库里储存了大量这样的白酒。 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无拘酒肆的高度白酒可以被燃烧,但尚未有人往实战方面做设想。 吴驹适才灵机一动想到了用白酒代替火油,定能发挥出大威力! 赵姬蓦然回头看向大火前的吴驹,微微思索便猜出了他的计划,不禁喜上眉梢。 火攻! 如果是这样的话,突围的成功率一定很大! ……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嬴政依然奋力击着战鼓,捶到自己都脑袋嗡嗡的,太阳穴发涨。 他必须坚守岗位,要让所有将士在疲惫、茫然时能看到他,听到他的鼓声,便知大秦的大公子,依然在和他们一起坚守城墙! 经过长达一刻钟的厮杀,城墙染血了,到处都是尸体、断刃。 守城的擂石不够,为了守城,他们不得不拆房子,取砖头扔向赵军,这一轮下来几乎快拆完一排房子了。 赵军数次冲上城墙,都被他们击退下去,城墙根下的尸体有些地方堆的已有人高。 王翦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