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胡的篝火晚宴办的很宏大。 烤肉用的都是上好的牛羊,肉质鲜嫩厚实,烤的滋滋冒油,还用上了从互市买来的精盐和香料,一口下去很有满足感。 酒水不仅有马奶酒,还有烧刀子,草原人无酒不欢,在品尝过烧刀子后立刻就爱上了这天下第一烈酒,现在就好这口! 期间有数百人共同用林胡语高歌,有草原女子起舞助兴,皮肤不比中原人白皙细腻,相对要粗糙许多,但草原人无论男女都会骑马射箭,跳起舞来也很有力度,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乌倮的朋友呼瓦塔对吴驹他们说:“别客气,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当自己家一样,这里没有中原那么多规矩!” 吴驹自然不会客气,这种不限量、质量有保障的烤肉放在现在和两千年后都难得,贵的一批,所以不容错过,不可不尝。 嬴政终究还是十岁的孩子,尤其离开邯郸后心情大好,碰上这样的宴会,很是高兴,一通大吃大喝。 赵高原本想侍奉嬴政,但嬴政也很谨慎,认为赵高不宜表露仆人之态,怕引人生疑,于是让他自己吃自己的。 王翦、司马欣、董翳等人自不用多说,都是武人,吃起东西来是没有形象的。 赵姬就要斯文许多,小口小口的撕咬、吞咽着,吃一口要犹豫三口的时间,想吃但又不敢吃。 吴驹见状对她说:“夫……楚兄莫非是怕胖吗?我们过些时日还要赶路呢,草原风寒,堆积些脂肪御寒是有必要的,胖了也无妨,等到了家自然就瘦下来了。” 赵姬一听这话,觉得颇有道理,吃起东西来这才不犹豫。 俗话说得好,在草原你可以没文化、没钱,但不能没活,吴驹玩得很开,喝高兴了,见大家都在高歌,即兴表演了一首《套马杆》。 听得草原人哈哈大笑,连声叫好。 乌倮、呼瓦塔等懂中原语言的人把歌词的意思翻译给他们听,草原人听完更加高兴了,觉得写得真好,深得他们心!万万没想到关内还有此等豪迈之人! 嬴政等人却看得目瞪口呆。 赵禹也愣了,对身边的人说:“郭开手下这些人挺多才多艺啊!” 王翦靠过来,问董翳司马欣:“先生还有这才艺?” 董翳撇撇嘴,竖起一根大拇指:“秦国第一才子,你以为?” “两个字,牛逼!”司马欣说。 吴驹理所应当的受到了草原人的欢呼和拥护,几个草原女子看向他的眼睛都放光,要不是高音飙不上去,他会考虑要不要承接几首《青藏高原》之类的。 一夜狂欢。 待宴会结束,人群散去,嬴政等人这才回到帐内,洗洗睡了。 乌倮则被吴驹叫到帐内密谈。 “乌叔,明日你去打听打听,赵禹到底和林胡人密谈了些什么,我总觉得不像好事,有阴谋的味道!”吴驹说道,脸色微红,丝毫没有醉意。 “好,我明早就去。”乌倮点头。 “切记注意安全,莫要让林胡人生疑。”吴驹说。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乌倮说。 见吴驹没别的事要交代,乌倮转而便笑眯眯的问道:“我听吕不韦说……你和我那外甥女两情相悦?” “正是。”吴驹不好意思的一笑。 乌倮颔首:“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不错不错。不过她年纪也不小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这趟回去就准备成婚了,我业已立,虽然大业未成,但也该成家,凝儿伴我多时,我也想给她一个家。”吴驹说道。 乌倮喝了一口水差点呛死,大业未成,你的事业已经是旁人一生无法企及的了好吗?但他也知道吴驹这样的人有鸿鹄之志,图谋甚大,眼下带公子政逃回秦国便是了不得的大手笔大事业,唯有天下一统那样的事情在吴驹眼里才算终极目标。 当然,乌倮不知道的是,天下一统也不算终极目标,吴驹和嬴政这些时日时常展望未来,谈及世界各国。 见吴驹的话语很坚定,为人也确实靠谱,乌倮很是满意,放声大笑:“那就好!哈哈哈!” 吴驹说:“届时我要唤您一声舅舅的,成婚之日您可一定要到。” “那是自然。”乌倮点头。 二人详谈许久,聊到许多吕不韦和吕凝的事情,夜深,乌倮才回帐睡觉。 …… 次日清晨。 吴驹一边洗漱,一边和嬴政聊天。 “先生怎么突然想要破坏互市之计,在邯郸时您不是说有办法克制赵国的骑兵吗?”嬴政问,这是吴驹刚才突然和他聊起的事情。 “是有办法,可这两日,在雁门关外这两处互市见到东胡和林胡人的牛羊马匹,却让我改变了这个主意,那漫山遍野的牛羊,健壮而又步走如飞的马匹,何其震撼!倘若放到正面战场上,纵使有良将、好计、精兵,与之对抗,也要用许多人命填进去……若是能破坏互市,在源头上制止这一切,当然再好不过了。”吴驹感慨一番后说道。 “但这也绝非易事吧,难不成去烧林胡人的仓库?”嬴政问。 林胡人拿到货物之后,已经分发到各大部落,不过这里的仓库当然存放着货物大头。 “烧不了,咱们这边,算上夫人,满打满算就三十七个人,拿什么烧?别说火油了,连打火石都没几个。”吴驹果断摇头。 要是在邯郸的那些时日,这样的手笔他好生谋划一番,可以实现。 那时明面上他在孤军奋战,实际上有近三百的魁首近卫和同样数以百计的秦国玄冰台间谍前后为他搞情报、做行动。 但现在? 郭开在邯郸,他的保护伞外加高级情报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