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先生从教室内走出来,说:“吴卿。” “下课了?” “正是。” 吴驹往教室里伸头望了一眼,见这些学生们都紧张兮兮的坐在椅子上,不敢挪动屁股,想必是见吴驹几人站在门口,不好意思在教室外活动。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要劳逸结合。”吴驹对学生们说完,拉着教书先生走到一旁。 学生们从教室的门里涌了出来,有的结伴去上厕所,有的嬉戏打闹。 吴驹和教书先生说了要建立青囊学宫的事。 “这是好事啊,山庄里毕竟是习武练兵的地方,学生们待在这里……咳,终究是不太合适的。”教书先生说话间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章邯和司马欣的神色。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吴驹点点头。 “在下还有一点想向吴卿讨教,不知吴卿可否解答。”教书先生拱手道。 “但说无妨。”吴驹说。 “敢问您说的那个考试是什么意思?”教书先生问。 吴驹一愣,一拍脑袋。 大意了,科举制出现那都是隋唐的事了。 正好一会要去找子楚,到时也跟他说说科举的事,这可是个大杀器啊。 “简单来说就是在一张纸上写满题目,让学生逐一解答,每一道题都有固定的分数,答对的给分,答不对就没分,最终计算所有分数的总数,假设总分一百。达到某一分数线,比如六十,就算作及格。”吴驹将考试和试卷的概念娓娓道来。 “哦!您这么一说在下就明白了。” 教书先生恍然大悟:“这可真是个好办法,可以检验学生是否真的学会了。” “是啊,目前在学宫里我打算每月一小考,每半年一大考,并设立寒暑假……” 吴驹一股脑把课程,作业等等很多概念都抛了出来,说到后面教书先生都需要拿纸笔记下。 “吴卿今日一番话,真是令在下感到茅塞顿开啊,尤其是这家庭作业的说法,好!真是好!”教书先生说。 吴驹摸了摸鼻子。 没想到他会成为家庭作业的开创者,想必若干年后他也会成为千夫所指的对象,就像以前吴驹上学时,那些诗人、数学家、科学家通通都在他们的打击范围内。 就现在我做出的成就而言,想必日后的教科书里一定有很大一部分是我贡献的吧? 吴驹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想做到这些并不容易,我没法事无巨细的管理,所以我打算交给你,有信心吗?”吴驹问。 “有!” 教书先生连忙点头,还特意加大音量来表现自己的决心。 这时候,就算没有也得硬着头皮上啊! 吴驹满意的点点头:“我会安排人配合你的,争取以最快的时间把青囊学宫的框架给搞出来。” 他打算回头再给什么黑板、粉笔、作业本,教科书啥的都搞出来。 “多谢吴卿,在下定不辜负您的期望!”教书先生连忙拱手。 吴驹点点头。 不远处,孩子们正在追逐打闹。 吴驹看着这一幕,颇有所感,仿佛想起了以前上学时的样子。 不过这些孩子因为是孤儿或者弃婴,又受了很多苦,所以性格大多内向,并不开朗,不爱说话,哪怕来到山庄已经有一段时间也很难改变这一点。 吴驹突然看到庭院中有个小女孩正坐在台阶上,捧着一本书。 看书倒是没什么,只是这本书的内容让吴驹不由得心头疑惑。 他来到小女孩身边坐了下来。 “老师。” 女孩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很瘦,但面目很清秀,唇红齿白,那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 “坐。” 吴驹指了指书:“为什么要看难经?” 《难经》是一本医书,是扁鹊的著作,绝不是这帮学生的教材。 “对医术有些好奇。”女孩乖乖的答道。 “就只是好奇?” 女孩咬了咬嘴唇,说道:“也因为我爹娘。” “他们怎么了?” “得了瘟疫,死了。”女孩说。 “年前那场瘟疫?” “正是。” 吴驹一下子沉默了。 那场大疫中死的人数以万计,他不知道女孩的父母得的是伤寒还是类伤寒,亦或者两者都有。 因为信息传播速度的落后,百姓的愚昧或者其他等等很多原因,哪怕后来有了药物,死人也是在所难免的,这也并非吴驹能左右的。 就比如吴驹知道魏国有一户人家,感染了伤寒,却以为自己得的只是普通的感冒,睡一觉就没事了,以为自己熬过去就好了,也不排除他不想隔离,怕耽误工作之类的事,这个人将自己关在家里,结果被发现的时候尸体都腐烂了。 “因为他们都死了,所以你就成了孤儿?” “不是。” 女孩摇了摇头:“官府把我送到我大伯家,我大伯家很穷,吃不起饭,他把我卖给了一个有山羊胡的人,那个人又把我带到一个叫烟云阁的地方,那里的人说我太小了,让我端茶倒水,做杂活,有很多人和我做一样的活,但是那个烟云阁的人也不好,经常动辄打骂我们,还不给我们饭吃,再后来你们就来了。” 烟云阁。 咸阳城里一家青楼,被卖到那里的人下场不必多数,最终必然是要出卖身体的。 “人呢?”吴驹转头问章邯和司马欣。 “扭送官府了,那个人就是个人贩子,烟云阁还算合规,不收这样的孩子,接收的人是收了好处,专门为那个人贩子销赃。李斯说,按秦国律法通通处以极刑,包括她大伯。”章邯说。 吴驹点点头。 “所以你看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