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李大有愤愤的一拍桌子。 他很委屈,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大敌。 李大有是一名主要活跃在秦国京畿地区的盐商,这么些年来,他的生意一直都做的红红火火,也没遇到过什么大乱子。 然后就在今天,他遇到了贩盐生涯的第一个商业危机。 没错,问题正出在今天吴驹的“秦盐”发售上! 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无忧无虑的小狗,摇着尾巴在自己的小铁盆里吃着饭,没招谁没惹谁,结果吃着吃着面前突然多了一道黑影,抬头一看发现是个村中大佬,啪叽一声,铁盆就被碾成了铁饼,自己莫名其妙的挨了十个大逼兜子。 真应了那句话,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麻匪给劫了! 这河里吗?? 李大有现在苦恼不已。 现在发售还不到半天,手底下的生意会受到多大影响他也不知道,但多年养成的直觉告诉他,这一次多半就是灭顶之灾了! 外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此人乃是李大有的小舅子,也算是他手下的一名“军师”了,得知秦盐的消息之后,李大有派他前去 “怎么样了?”李大有连忙问道。 小舅子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的摆了摆手:“卖……卖疯了,周围几个坊,但凡是吴驹开的粮油店,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李大有一听,表情更加苦涩。 他捏了捏眉心:“如果我们立即降价……会不会好一点?” “降价?降多少?”小舅子问。 “……” 李大有不说话。 “姐夫,这么说吧,咱就算跟人家拼价格,我们也是绝对拼不赢的,你知道那秦盐的原材料是什么吗——是矿盐啊!”小舅子说道。 “矿盐?”李大有吓得一哆嗦:“他们不怕吃死人吗?” “你别忘了,那是吴驹,医家魁首,他的医术七国之中无出其右,听说他是用了一种叫‘提纯’的方法将盐和毒素分离开来了,我也不懂,反正肯定是找到解毒的办法了!”小舅子从怀中掏出一包从大秦粮油店买回来的秦盐。 “你看看!” 李大有接过,打开一看,见里面的盐白净的不像话,顿时心中就信了八分。 又听小舅子继续说道:“据说今天大王还在结海楼现了身,佐证了这个说法,依我看觉得是不会有错了!” 李大有深深叹了口气:“我听说他们的定价是五十文一斤?是真的吗?” “是真的,人家还给了首日优惠。”小舅子说起这个,嘴角泛起一抹苦笑:“降价……没有出路,人家的东西比我们好,价格比我们低,拿什么跟人家拼?” “再说了,他们用的是矿盐,盐矿的价格有多贱您是知道的,平日里白送都没人要,我们的盐和他们的盐的成本压根没法比,别说把价格下调的比他们还低,就算下调成一样的,也够我们把裤衩子赔没了。” “我又何尝不知道呢?”李大有摇头,小舅子的话说的绝,但却字字在理。 小舅子终于缓过来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卖了这么多年的盐,大家都是几十贯几十贯的卖,现在让我们下调到几十文……没人能狠下来这个心的。” 李大有在那堆精盐上蘸了蘸,放进口中咂着,沉默不语。 “贩了二十年的盐,穷途末路,穷途末路啊!”李大有苦笑。 说穷途末路当然倒也不至于,二十年的家业积累,放到哪都够他当个富豪,但从此这笔买卖就要丢了,二十年,他们除了贩盐什么都不会,也早就习惯了日进斗金,突然丢了这饭碗,谁能愿意?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呢?” 小舅子急忙说:“我们找朱大人看看吧!” 小舅子说的朱大人,是朝中的一个重臣,也算是李大有上头的人。 他们这些盐商中绝大多数人都没人再朝中为官,但贩盐的总是需要有人罩着,一来保住手中的饭碗,打消他人的觊觎,二来为贩盐大行便利,可以少交关税之类的。 朱大人就是罩着李大有的人,李大有贩盐的利润很大一部分要上交给这个朱大人。 “没用的。”李大有摇摇头:“吴驹何等人物,朱大人在他面前只怕连句话都说不上,退一步讲,就算朱大人说得上话,他也不会为了我们去触吴驹的霉头的。” “还有,你别忘了,这次的买卖里不只有吴驹,还有大王!” 李大有叹了口气。 惹了吴驹,就相当于惹了大王,惹了吕相。 想从吴驹那分一杯羹,就是想从大王那分一杯羹。 货比不过,拼实力也拼不过,这局面貌似真的死局了。 至于玩阴招,带人砸场子,或者是散布谣言诋毁秦盐? 那就更不用想了!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商是斗不过官的!” 李大有起身来到堂前,看向门外的天空,望着那风卷云舒,若有所感,良久后感慨道:“我还算有先见之明,这么些年多少也置办了些别的产业,没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秦盐,精盐,食品安全标准……” 李大有念叨着这几个今天头一次听到,却给他造成了重大心理阴影的新名词。 “看来我们的时代结束了,该从别的地方谋出路了。” 李大有和小舅子沉默了一会。 李大有能把生意做的那么大,终归是个有能力的人,平静下来之后,他仿佛拾起了往日的一些信心,似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还是派个人去和朱大人说一声吧,不!备一份礼物,我亲自去走一趟,如果真的有一线生机,只怕就是上面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