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讲。”吴驹示意对方不必那么谨慎。 “吴卿可还记得之前我们在朝会上聊到的普及猪肉一事,不知吴卿准备的如何了?”祁农一直都很关心这个问题,不过之前没来得及问吴驹。 吴驹闻言一愣,旋即一拍脑袋,差点把这事忘了。 “我这边完全没问题!只需要选几个杀猪的,把阉割的方法传授给他们便好了!算不上难事。”吴驹爽快的说。 “其实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臣倒想将这猪肉的买卖也做成像吴卿所说的那种国营企业。”祁农说话间,看向了子楚,意为请示。 “嗯……”子楚思考了一下,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可以。” 他现在当真觉得国营企业是个非常棒的想法! 又能充盈国库,又能普及盐、猪肉这样的东西强大国家,这么好的事上哪找去! 吴驹自然也不会拒绝: “我出技术,大王出工人,资金各出一半,盈利所得四六分成,我四成,您六成,如何?”吴驹很痛快的说了个方案。 “没问题!”子楚点点头。 他问道:“阉割的工人好找吗?” 吴驹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说道:“不太好找,如果大王能找来几个对猪足够了解,并且能胜任这项工作的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将这技术传授给他们,他们再一层一层传授下去。” 子楚点点头,看向祁农。 祁农会意:“没问题,臣来找这样的人!” 又是一桩大生意敲定了! “那这屠宰场便也开在城外吧。”吴驹提议。 “好。”子楚欣然同意。 聊了好半天,四人都是口干舌燥,子楚招了招手,让侍者上了茶水,四人边喝边聊。 “吴卿,在下其实还想向您请教一些事情。”祁农说。 “请讲。” “之前听您说国营企业的概念,豁然开朗,深感您在商贾之道有许多很有建设性的想法,所以想向您请教一下国家与商贾这方面的事,不知您还有何高见?” 正在喝茶的吕不韦突然来了精神,这要是聊商贾之事那他可就不困了! “当然没问题。” 吴驹听到这个疑问,稍微思索了一下,便开始回答道: “其实在我看来,秦国对商贾还是不够重视,国家应该介入市场,加以管控,国营企业就是体现这种思想的一个典型案例。” “能详细说说吗?”祁农道。 “七国之中,有的重农抑商,有的重商轻农,在我看来都有失偏颇,农业、商业都是国本,不应该厚此薄彼,国家应当重视起商贾,并对市场加以管理。” “就比如,一件商品的价格,是由市场和供需关系制定的,没法强制变动,否则市场就会混乱,但国家可以制定一件商品的基准价,防止有人把商品的价格卖的过高或者过低,以此扰乱市场。” “还可以制定这件商品的生产标准,比方说一瓶烧刀子酒,里面可以勾兑多少水,如果超出这个范围就要进行处罚……” 吴驹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 “对于一件商品的定价,还有他的交易量,如果是盐铁、粮食这种东西,应当由国家直接介入管控,所有这一类产业都受国家监督,严令禁止有人走私。” “并且还要大力扶持国营企业,这对管理市场和强大自身国力都是大有帮助的。” “等一下。”子楚抬手制止,问道:“定价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要管控交易量?” “交易量其实很好理解,最简单的例子就是防止有人恶意破坏市场。” “破坏市场?” “大王有听说过管仲购鹿的故事吗?” “自然听说过。”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可不是说说的,就算没有吴驹这句谏言,子楚也是自幼饱读史书,更何况是这么有名的事。 “齐要攻楚,但楚乃强邦,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于是齐桓公向管仲问计,管仲为其出谋,让其出高价购买楚国的鹿。 齐桓公派人到楚国购鹿。楚国鹿价八万钱一头,管仲让齐桓公派中大夫王邑带了二千万钱去楚国大肆搜购。 楚王听闻后命令百姓捕鹿,用鹿换取金钱。 为炒作这一事件,管仲还煞有介事地对来自楚国的官方采购商人说:“你能给我弄来二十头活鹿,赏黄金百斤;能弄来二百头,赏黄金千斤。” 于是楚国上下都轰动了,无论官方还是民间,无论男女老少,农民都放下手头的农活,漫山遍野地去捕捉活鹿。 这个时候,管仲让大臣隰朋悄悄地在齐、楚两国的民间收购并囤积粮食。 于是乎楚国靠卖活鹿赚的钱,比往常多了五倍;齐国收购囤积的余粮,也比往常多了五倍。 但这时候,问题就已经显露出来了。 楚国有钱,但没粮食;齐国有粮食,但没钱。 对于一场战争而言,粮食重要还是钱重要,自然不言而喻。 随后管仲让齐桓公攻楚,齐桓公不解,管仲答:“楚国拿了比往常多五倍的钱,却误了农时,粮食又不可能几个月时间就可以收割的,楚国到时候一定会去收购粮食的。到时候我们封锁边境就行了。” 齐桓公恍然大悟,于是下令封闭与楚国的边境。结果楚国的米价疯涨,楚王派人四处买米,都被齐国截断,逃往齐国的楚国难民多达本国人口的十分之四。楚国元气大伤,三年后向齐国屈服。” 这条计策被传唱已久,称为买鹿之计。 饶以吕不韦同为商贾,同为一国之相,对管仲之术也极为叹服。 “正是如此,这不恰恰说明了商贾对一个国家的危害吗?” 吴驹说道: “举个例子,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