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之后,子楚暂且离开,少时再度出现,已经换上了一身冕服。 只见其头戴十二旒冕冠,上为赤色和黑色的玄衣、下为纁裳,纹样玄妙复杂,腰系白罗大带,悬玉佩,脚踏赤舄。 这便是祭祀天地所要穿戴的冕服! 子楚龙行虎步,举手投足间尽显为王者威严仪态。 从咸阳殿出来,他登上车驾,百官众卿则随着子楚移驾蕲年宫。 蕲年宫。 这里历来都是祈年祭祀之地,历代秦王都曾在此举行继位大典、祭祀天地。 入蕲年宫。 只见九鼎屹立在蕲年宫大殿之前的一个高台上,一件件礼器也已经被放置在高台上。 百官众卿站在高台一侧。 相邦吕不韦,国尉王龁,上卿蒙骜,亚卿麃公站在队列最前。 其次是九卿,奉常,太仆,廷尉,治粟内史,郎中令,宗正嬴励,典客赵亥,卫尉蒙毅,少府冯毋择。 吴驹身为客卿,与九卿同列。 由此可以看出吴驹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之高。 再往后,文武百官林立。 而后宫诸夫人妃子和公子、公主则站在另一侧,而子楚则登上高台面对九鼎。 随之一同登上高台的,只有负责掌管宗庙礼仪的奉常,以及其属官太乐,太祝,太卜等等…… 他们一同负责祭祀。 不久后,奉常高声道: “吉时已到!” “开始!” 一声高喝,礼乐随之奏响。 随之经过一道道程序,子楚祭拜了昊天上帝和五方上帝等诸多神明。 礼制很繁琐,但不知为何吴驹一点不觉得无聊,哪怕吕不韦都有些蚌埠住的时候,他都依旧看的聚精会神。 大致由于吴驹没见过祭祀,更别提战国时期的祭祀,所以对此充满了好奇。 祭祀完成后,众卿也没有离开。 入夜,子楚在宫中大摆宴席,宴请百官众卿。 “来来来,诸卿共同举杯!” 子楚举杯。 百官众卿不约而同的举起酒杯,看向子楚。 “贺大秦!贺新春!” 百官高举杯: “贺大秦!贺新春!” 殿上众人一饮而尽。 “好!哈哈哈哈哈哈!” 子楚大笑,高声道: “诸卿吃好喝好!不必拘谨!” 秦人豪放,喜无拘无束,这宴席喝到最后,还真的喝成了一锅粥,几乎每个人都不在自己的位子上。 当然,众人围绕的主要人物就三个。 一个是子楚,自然无需多说。 一个是吕不韦,他今天封文信侯,封侯拜相他一个人全占了,说是人生巅峰也不为过。 最后一个,便是吴驹了,要知道,大良造可不是什么小爵位,而且照这个晋升速度,他若是一直在秦国的话,封侯那只是时间问题。 明眼人谁看不出吴驹现在是朝中红人,地位直逼吕不韦蒙骜这些第一序列的朝臣。 席上八珍尽出,酒水用的皆是咸阳城如今最出名最豪华的烧刀子,尽显奢华之气。 “这烧刀子真特娘的烈啊!” “带劲!” 许多镇守边关的大将或者较偏远的郡守还是第一次喝到烧刀子,一时间爱不释手,恨不得把酒坛子抱怀里。 “喜欢的话,这几天去我的酒肆,管够,临走前再带一些走。”吴驹笑道。 “那敢情好啊!”众郡守和戍边大将抚掌大笑。 “在下蜀郡太守李昱,拜见吴卿。”一中年男子向吴驹打招呼。 “拜见李大人。”吴驹还礼。 蜀郡,这可是秦国数一数二的大郡了,蜀国被灭后,秦国便改其地为郡,是为蜀郡。 “久仰令尊和大人大名!二位造福民生,可敬可佩!”吴驹道。 李昱一听笑容更甚:“过奖了!” 李昱乃是李家第二子,人称灌江口李二郎,他的父亲正是上一任蜀郡太守李冰,二人共同修建了大名鼎鼎的都江堰。 “吴卿在蜀都开的酒肆,我亦曾光顾过一二次,惊叹不已也!”李昱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说:“但我注意到吴卿的酒肆似乎大多以秦地为主,不知接下来可有向蜀地发展的计划?” “当然有!”吴驹点点头。 现在的主要方针确实以秦地为主,已经开设到了第三批,但吴驹往巴蜀地区发展的计划也是正在筹备中的。 “那太好了!”李昱抚掌:“蜀地湿气重,浅喝一些酒有益于祛湿,烧刀子到了蜀地那绝对不愁销路。” “这话说的,我们巴郡湿气也重啊。”一旁的巴郡太守翻了个白眼。 “你一边靠靠。”李昱翻了个白眼。 吴驹看着这一幕哭笑不得。 巴蜀之间的恩怨也算是自古以来,并且贯穿华夏上下五千年,从以前的巴国和蜀国之间的战争,到现在巴蜀俩太守就算没什么仇怨也总爱见面怼几句,现在想来数千年后川渝两地的竞争也是继承了祖先的传统了。 “吴卿啊,蜀郡百姓可都翘首以盼呢……”李昱接着说,然而还没说完就被其他郡守打断了。 “吴卿来陇西郡吧,我们绝对举双手欢迎!” “来北地郡!” “汉!中!郡!” 各大郡守七嘴八舌的说着。 吴驹也从中体悟到这些人的真实意图。 想让吴驹去开酒肆也是主要原因之一,但之所以在这个场合下说出来,主要还是想结交吴驹这个人。 吴驹当然对结交各大郡守郡尉也不反感,当即站出来充当和稀泥的,举杯说道: “别吵了别吵了,酒肆都会去开的,谁都少不了,来!大家共同喝一杯!” 就在吴驹这边觥筹交错的时候,子楚和吕不韦拿着酒杯联袂而至。 “大王!吕相!” 众人起身行礼,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