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吴驹搬了一张桌案和一张椅子来到自己小院的二层楼阁上,借着月光和烛光撰写关于外科手术的计划书。 这椅子是他自己做的,老是跪坐或是盘坐实在太不舒服,吴驹的爷爷是个老木匠,对吴驹来说闲没事搞一张椅子并不困难。 当然,吴驹不打算像许多穿越者前辈一样靠卖椅子发家致富,毕竟现在的他着实没必要担心花销,之前吕不韦给的万金连个零头都没用呢。 计划书则是关于接下来如何教习外科手术的——此前他说外科手术的筹备工作已在筹备中可不仅仅是场面话。 一但化繁为简和外科手术联系起来,会给吴驹带来前所未有的影响力。 这是现在的吴驹最需要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掌控医家】任务的进度条已经达到了52%,但这远远不够。 同志仍需努力啊! 吴驹奋笔疾书中。 反正魏焕说燕赵二长老今晚有大动作,干脆就不睡觉了。 千日防贼做不到,一日防贼还是可以的。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吴驹转头望去,发现是苏长老的徒弟。 “怎么了?”吴驹问。 “见过吴师,师父让我向您转达一件事。”那徒弟说。 “嗯,说。” “名家公孙龙、阴阳家邹衍,此二人……离世了。” 咔嚓! 吴驹手里的分签一顿,笔尖裂开。 惊讶的同时,也因为木质的分签长时间被墨汁浸泡,早晚都会腐朽断裂。 “还是得找个时间搞出毛笔。”吴驹摇摇头,将断裂的分签放到一旁。 名家公孙龙,阴阳家邹衍……都是当世大家啊…… 一个名家离坚白派的领袖,“白马非马”之说的提出者,公孙全的父亲。 一个阴阳家上一代中流砥柱,通晓五行阴阳,并以此显于诸侯,被称为“谈天衍”和“邹子”。 这两人竟然都离世了…… 吴驹突然想到了今天下午青卢子和湘夫人的离开。 二人一个说故友离世,一个说前辈离世,当世吴驹还没深究,现在一看……莫不是指的邹衍? 湘夫人不用说,邹衍本就是她的前辈。 而阴阳家和道家渊源颇深,青卢子和邹衍是故友倒也说得过去。 多半就是这样了…… 吴驹叹了口气:“还有什么详细情况吗?这两人是同一日离世的?” “并不是同一日离世,但离世的消息是差不多时候传到岐山的。”苏长老的徒弟简要阐述了一下二人的死。 公孙龙是于赵国邯郸寿终正寝,离世时其子公孙全陪护左右。 而邹衍却是死于燕国,乃是病逝,死前身边竟无一人。 “死于燕国,没有一人在身边……”吴驹摸了摸下巴。 哪怕他身为医家魁首,也对阴阳家内部不太熟悉,毕竟他是上任不久,接触到的百家秘辛有限。 外加阴阳家和纵横家并列百家最神秘的二者。 但吴驹觉得邹衍的死哪里不太对。 死于燕国…… 邹衍乃是齐国人,早年在齐国稷下学宫,后为齐宣王和齐闵王效力。 秦赵魏燕四国攻齐,使得齐闵王亡后,燕昭王招贤纳士,邹衍才去了燕国为官。 邹衍这样的人,按理说不会让自己客死他乡啊。 再者,阴阳家的一代领袖级人物,死前身边竟无一人,未免太奇怪。 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吴驹稍作思索之后,觉得仅凭这些压根想不明白,于是干脆抛诸脑后。 “回去告诉你师父,此事我已知晓,天色已晚,待明日再商议此事。”吴驹说。 “是。” 苏长老的徒弟离开了。 呼~ 吴驹长出一口气。 这件事令他唏嘘的同时,也给他提了个醒。 如果没记错的话,无论是公孙龙还是邹衍,在历史上离世的时间都是公元前250年,但现在才公元前249年,晚了整整一年。 “蝴蝶效应吗……” 他稍加思索后,向着北方和东北方像模像样的拜了几下,也算是为这两位昔日巨擘默哀了。 然而,最后一下刚拜完,正当起身时,吴驹突然瞥见远处的天际边隐隐有些发亮。 橙色的光芒照亮了半边天际,似乎还隐隐带来些热风。 那似乎是……火光? 吴驹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他急忙下楼,来到院前,对侍卫问道:“那边什么情况?” 这些侍卫是他身为魁首本就有的,从某种角度上而言也是前任魁首陈仲留给他的“继承财产”之一。 只不过吴驹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让他们跟随。 当然,今天这种情况除外。 “好像是走水了。”侍卫答。 吴驹眉头一皱。 如果他没估算错误的话,那着火的地方应当是弟子的宿舍。 莫非只是巧合? 这时,院前的小道突然有弟子小跑过来,说道: “吴师,弟子宿舍那边走水了,张执事请您过去一趟。”那弟子说道。 张执事,张森吗? 燕国长老的亲信。 来者不善呐…… “带路。”吴驹对那弟子说。 “好嘞。”弟子走在前面。 吴驹跟了上去,谨防意外还叫上了侍卫一起。 一行人向着火光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