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年迈,身形佝偻,脸上皱纹如同沟壑一般,但从身上难以散去的药香味和衣物上长期佩戴药囊的痕迹来看,这也是个资深医者。 不过那虎口的老茧有点太夸张了,不像医者会有的,所以搞不好这还是个医武双修! 看来吕不韦还是对自己不够放心啊! 老妪找了个位置悠悠坐下,显然明确了自己就是个监工。 吴驹也懒得管她,独自走向床榻。 此时吴驹才得空仔细观察这个女孩。 这是个很漂亮的女孩,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秾纤得衷,修短合度,延颈秀项,皓质呈露,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闭着眸子躺在床上,尽管容貌秀美,但却饱受病痛困扰,其脸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令人不禁生出怜惜之情。 吕凝的病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每逢夏冬发作,常有昏迷,气息紊乱之症状,然而这次却非常严重,昏迷多日不醒,连进食都未曾,身体状况每况日下,如同风中阁楼一般摇摇欲坠。 也难怪这帮七国医者毛都看不出来,这种情况简直就是对病症最好的掩护。 但吴驹不一样,他的岐伯医术乃是上古医术,从某种角度来说,甚至和如今战国的医术体系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体系。 “我需要施针,把她衣服脱了吧。”吴驹说。 “啊…啊?” 两个侍女错愕。 针灸这种医术,短期效果胜过汤药,但缺点稍有不慎就会让病人万劫不复,是很危险的,尤其对于脉象紊乱的吕凝来说。 先前七国医者连病症都搞不清,自然只敢用些保守的治疗手段,最大胆的可能就是已经死翘翘的费达,但也不过用汤药,以至于两个侍女还没见过这阵仗。 哪怕风气开放的两千年后,一个未出阁少女被看光了身子也是一等一的大事,更何况在这循规蹈矩,对贞洁极其看重的封建社会。 观察了一下两侍女神色,吴驹满脸正气,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们医者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男女,在我们眼中和一块五花肉没区别。” 某罗姓法内狂徒说过,法律学得好的人很容易丧失人性,吴驹觉得学医也是如此。 两侍女见状,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老妪,见对方点头默许,便一抿唇,开始剥吕凝身上的衣衫。 吴驹转过身去。 身后传来衣物脱落的簌簌声。 过了一会,两个侍女怯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先生,好…好了。” 吴驹转过身来,目光正对上那具不着片缕的胴体。 “嘶~~!” 吴驹狂吸一口冷气,连忙移开目光。 什么看着跟五花肉没区别,那都是放屁! 这厮毕竟不是正儿八经学医的,虽有打卡得来的神级医术,却没有一个医者该有的古井无波的心态。 对他这样年轻气盛的男人来说,一具皮肤白皙细腻,凹凸有致的女子胴体摆在自己面前,当真是致命诱惑。 还好,没流鼻血。 这形象可不能崩啊! 吴驹默默将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念了十多遍,勉强稳住心神,这才将吕凝手掌中那两根银针拔出,从药囊中拿出一副大小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开始施针。 银光闪烁,银针落下。 如须发一般细的银针刺破羊脂玉一般的皮肤,吴驹屏气凝神,这才进入了一个医者该有的,类似于天人合一的状态。 那具胴体仿佛确实变得平庸,变成了一块“五花肉”,他的脑海中自动浮出一副与之对应的穴位图。 这也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手这么稳,每一针都扎的分毫不差。 银针进入穴位之后,吴驹还会微微捻动几下。 这只是第一针。 但老妪已经为此震惊了! 她是吕不韦的侍医,追随其十余年,医术在七国来说都是上游水准,尽管和“七国第一医者”的陈仲还有一段差距。 不过,吴驹的针法令陈仲都惊为天人,她又如何保持淡定呢? 一针接着一针,老妪看得心惊胆战。 每一针都是医术登峰造极的具现,是针灸难度的制高点。 慢慢的,老妪自己都没意识到已经全神贯注进去,吕不韦的话被她抛诸脑后,只是琢磨吴驹每一针的作用和力道。 “这一针……”老妪自言自语。 “肾出于涌泉,涌泉者足心也,我这套针法共七十二之数,又以每部分十二针分为心肺肝脾肾和四肢六部分,这一针是对肾经前十一针的升华,重点不在意义,而在力道和角度。”吴驹头也不回的讲解道。 “受教了。”老妪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接下来,老妪多有疑惑,吴驹都一一为其解答,毫无保留。 于是二侍女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年不满二十的吴驹在床前针灸和讲解,时不时用手里细到不能再细的银针充当教鞭 年过五旬的老妪则悉心听讲,原本佝偻而坐的身体现在挺的笔直,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 如果非要用两个词形容一下这场景,那大概就是……诡异而和谐。 一刻钟后,七十二针大功告成! 吴驹擦了擦头上的汗。 不得不说,针灸确实是耗费心神。 “我给你写一副方子,你转交给陈师,尤其问问他后两味药材库存多少。”吴驹对老妪说。 “好。”老妪点头。 吴驹用自己狗啃一样的字写了一副药方交给老妪,老妪随之离开。 “你们帮我准备一盆热水,一条绢帛。”吴驹又对两个侍女说。 两侍女点点头,不疑有他,离开了房间。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吴驹和吕凝了。 吴驹来到床前,从药囊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