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来讲,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姚枝雪对戎秋很是满意。
对方虽然算不上安静,但也从未打扰过自己。
她自认两人的相处十分和谐,相信长此以往定能水到渠成。
不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的开端。
别院安静,姚枝雪本想多留几日,但姚夫人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别院,亲自来接她回去。
“明日钦南休沐,说要回家看看,咱们一家人聚少离多,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这。”
姚枝雪一怔,“哥哥说要回来吗。”
姚夫人见她气色好了许多,笑吟吟道:“他自从听说你生了病,便一直想要回来,你们兄妹两个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哥哥……
确实有好久没见过了。
马车行了半日,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姚府。
问了门房,才知道姚钦南还未到家。
一进院子便传来奇怪的味道,姚枝雪掩住鼻子,说话也瓮声瓮气地,“娘,这是什么味啊。”
姚夫人拍拍她的肩,解释道:“你不是念叨着总是做噩梦吗,我就去请人在府中做了法事,放心,我打听过,这位大师很灵验的。”
姚枝雪:“……”
太灵验的话会不会把她送走?
好在院子里虽然味道大些,她却并未感到什么不适。
年关将近,事务繁多,等到丫鬟们将灯笼换上,姚钦南才风尘仆仆地赶回府中。
翰林院与姚府距离太远,他若是住在家中,每日通勤便需要两个时辰,姚夫人心疼他,便让他不必日日回家。
姚钦南一脸倦容,声音里都带着疲惫,“娘,不是说了不必等我用膳吗?”
“那怎么行,我们一家人都多久未聚了。”姚夫人说了几句,去前院喊姚老爷。
她一走,厅内就只剩下姚枝雪。
姚钦南端详片刻,“瘦了。”
姚枝雪道:“分明是要长开了。”
姚钦南笑着摇摇头,“你才多大点。”
刚及笄不久的小丫头,离长大还差得远呢。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几本书递过去。
“之前不是一直念叨着想看游记?瞧瞧这几本可还喜欢。”
姚枝雪接过,这几本书被他贴身放着,上面还留有他的体温。
与前世一样的书。
姚钦南观她神色,沉吟片刻,道:“可是有什么心事?”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
姚枝雪仔细看他。
姚钦南长相清隽,眉眼中又带着二分清冷,凭添几分疏离。
在上一届科举中更是高中探花,打马游街后,多少燕京的姑娘都明里暗里地打听他。
甚至连不少世家都派了人来询问。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过了段时日后,便再无人提起了。
她自小便喜欢黏在他身边,他教她写字,教她读书作画,一点一点地陪着她长大。
所以姚枝雪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他会那般决绝地将她送走。
难道血缘就那么重要吗?
没了血缘,他们一起生活过的那些日子便都不做数了吗?
她垂下眼睫,轻声道:“今日才发现,哥哥同娘长得真像。”
在得知自己并非爹娘亲生之后,她也曾数次揽镜自照,五官无一处与爹娘相似。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姚钦南一愣,总觉得姚枝雪好像与他生疏许多。
下一刻,姚枝雪又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不知哥哥什么时候给我领个嫂子回家?”
……错觉么?
他佯装生气,“竟敢打趣我。”
“绵绵说的对,年后你便二十有五,你不急,我都替你急!”姚老爷摸了摸翘起的胡须,笑道:“我像你这个年纪,早就把你娘娶进门了。”
姚夫人跟在他身边一同进屋,“孩子面前,瞎说什么。钦南别有压力,娶妻一事还是要讲究缘分,找媳妇,家世不重要,重要的是品性,放心,娘都给你留意着呢。”
前年姚钦南高中,姚夫人便将来问过的人家都整理成了册子。
只是还没等她理清这些人家,再派人上门时,竟然都吃了闭门羹。
少有的那么几家也只是做了点表面功夫,渐渐都没了声。
这些个高门大户,耍人玩呢!
不过她也想明白了,未来儿媳出身差些也没关系,只要人好就行,近来她积极派人打听着燕京城里的姑娘,只是不知道儿子喜欢什么样的。
姚钦南扶着两人坐下,“儿子如今没那个心思。”
姚夫人呷了口茶,正准备长篇大论,却听姚枝雪突然问道:“那若是找夫婿呢,哪里比较重要?”
此言一出,室内一时静默。
好半晌,姚老爷抖着嗓子问:“绵绵呐,你这话是何意?”
姚枝雪手里盘着热腾腾的小手炉,“我就是问问,好奇嘛。”
姚夫人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女儿从未单独出门过,近半年来唯一一次就是去别院。
可她问过冬晴,姚枝雪在别院也从未出过门,只是胃口见长,并未有什么变化。
也许真的只是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