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微风带着凉意拂过,少年清越的嗓音响起。
“欺负女人,你也不嫌寒碜,”懒洋洋地,带着一点不屑,“当心我给你点颜色看看。”
……
回过神,她的目光从他带血的衣服上扫过,顿了一下,又对着冬晴道:“打些温水来吧。”
“是。”
随着关门声响起,戎秋这才收回了短刀,翻身坐在一旁。
刚才的这番动作又扯到了他的伤口,令他气息都有些不稳。
没了他的压制,姚枝雪手一撑,跟着坐了起来。
她身上的罗衫松散着,露出雪白的脖颈,墨一般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许多春光。
“我是戎秋,方才我也是迫不得已,你且借我躲两天。”他从怀里摸出铭牌给她看。
他的名号京中无人不晓,戎秋顿了一下,心想他臭名昭著,这丫头不会转头就把他卖了吧。
“有人在追杀我,如果被人知道我躲在这里,你们谁也跑不了,你帮我这一回,待我回府之后,定有重谢。”
这一番威逼利诱他用得十分熟练,等姚枝雪点头之后,他才放松下来。
长得倒是乖巧,不知道人是不是一样听话。
他呼吸有些粗重,“帮我把这个取下来。”
姚枝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他右脚上还有一个捕兽夹。
感受到她的沉默,戎秋有点尴尬。
他被人追到山上,处处都是积雪,谁知道那么倒霉就踩到了捕兽夹,这才瘸着腿躲到了这里。
他深呼吸片刻,把手放在上面,看了姚枝雪一眼。
姚枝雪会意,学着他的样子也把手放在上面。
“一,二,三!”
姚枝雪跟着他用力,捕兽夹被掰开,戎秋这才把腿拿了出来。
他一松手,捕兽夹发出刺耳的声音,“啪”地一下合上。
他后肩上的剑伤经过这一番动作都快血流成河了,戎秋眼前泛黑,“我衣服里有药粉……”
没等他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床上。
见他没了动静,姚枝雪这才松了口气。
这人,醒着的时候浑身上下写满了不好惹,还真有几分摄人。
“小姐,水来了。”冬晴把水盆放在架子上。
“你出去吧,我没喊你不要进来。”
“是。”
姚枝雪喜欢独处,冬晴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等她出去之后,姚枝雪才开始清理他的伤口。
腿上的伤看上去更严重些,她小心地脱去他的靴子,卷起裤脚,露出血肉模糊的小腿。
只一眼,她便不忍再看,缓了又缓,这才用打湿的毛巾帮他擦拭血污,又在他身上摸出药粉撒在上面,扯了块干净的布替他包扎好。
至于他用过的东西,则全被她找了个箱子放在床下面。
当收起那个沾着血的捕兽夹时,想到戎秋深可见骨的腿上,她还试着用力掰了一下。
纹丝不动。
……他力气还蛮大的。
忙完这些,天已经黑了,她把床幔遮好,喊冬晴进来点灯。
冬晴被小榻上满是血污的被褥吓了一大跳,连忙问怎么回事。
戎秋睡得本就不安稳,此时也醒了过来。
姚枝雪面不改色道:“是我来了月事,不小心洒了些水上去,寻个时间处理了吧,莫叫旁人看见。”
戎秋忍不住去看她。
长得这么乖,怎么说起谎话眼都不眨一下的。
姚枝雪见他看过来,还对着他笑了一下。
她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嘴角还有两个小梨涡,煞是好看。
戎秋:“……”
怎、怎么能随便对着陌生男子笑呢,此女子甚是轻浮。
等冬晴离开后,姚枝雪挑开一侧的床幔挂在金钩上。
温暖明亮的烛光落在她眼底,衬得人更加温软无害。
她翻出针线,“你肩上的伤用我帮你缝上吗?”
她看的书种类繁杂,其中提到过伤口需要缝合一事。
“不过我针线活不是很好,可能缝的会有些丑。”
戎秋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他上身早被她扒了个干净,甚至好像还被她擦拭过。
脑中立时“嗡”的一声,连脖子都跟着泛起了红。
他还从未在姑娘面前打过赤膊。
糟糕,现在再去扯被子是不是有点晚了?
而且……
他觑她一眼。
她看上去不过才十五六的年纪,是不是有些过于坦然了!
戎秋故作镇定,“缝吧。”
她一个小姑娘都能视若无睹,没道理他还扭扭捏捏的。
至于她针线活好不好……他又不是让她在他肩膀上绣花,有甚关系。
“哦。”姚枝雪将针在烛火上过了一遍,穿好线后坐在他身后。
实际上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平静。
她也并非没见过男子裸着上身,只不过她看见的是她表哥。
身上都是白花花的肥肉,走起路来一颤一颤地,一张嘴就是满口的酒气,伸着胳膊就要来抱她……
一开始舅舅还会装模作样地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