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搜罗证据来逼我就范?”
既已想通对方的用意,他便镇静下来,站起身不无潇洒地整了整衣襟,开始准备和对方谈条件了。
“驸马爷果然是个聪明人!”林月儿抿唇一笑,“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你肯不肯合作了。”
崔镜台转了转眼珠,恭声道:“请阁下明示!”
林月儿拿出一粒黑色药丸,轻轻一晃:“我要你做的事很简单,只需服下这粒药即可。”
“这是——”崔镜台惊疑不定地望着药丸。
“这当然是一颗毒药,但若你乖乖听话,不但不会被毒死,还会活得跟你那老祖母一样长。”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服一颗毒药就像喝一杯茶那样简单。
崔镜台却脸色骤变,僵立了半天,勉强扯动嘴角:“在下不解。”
林月儿晶亮的双眸直视着他,缓缓说道:“它的毒性每月发作一次。若按月服下我给你的解药,就不会毒发,若无解药,三月之后,全身溃烂而死!”
崔镜台猛一哆嗦,眼中现出乞怜之色:“阁下吩咐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这颗药能不能就……免了?”
林月儿面色一沉:“你这种阴险小人的话我可不敢轻信,若想让我相信你的诚意,非服下此药不可!”
崔镜台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目光闪了闪,突然跃身朝门外射去,还未到门口,就被一脚踢得连翻几个筋斗,摔在地上,跌了个狗啃泥。
两个彪形大汉架住他的双手,用力一扯头发,逼他抬起头。
“没想到驸马爷这样聪明的人也会做傻事!”林月儿摇头冷笑,状似惋惜。
崔镜台瞪大眼睛,看着她越走越近,害怕得每根汗毛都在颤抖,一叠声地求饶。
“饶了我吧……我一定听话……求求你……别让我吃毒药……我还不想死,不想死……”
“你这么不听话,这药——可省不得呢!”
林月儿笑意优雅,手指却用力捏住他的下巴,掰开嘴,将药丸塞进去,再往后背一拍,崔镜台便不由自主地将药吞下肚去。
然后,他两眼一翻,竟然晕了。
林月儿厌恶地拿丝巾擦了擦手,对李青麟道:“你派人将他送回驸马府,就说他喝醉了,记得身上弄点酒味,不可露出破绽。”
李青麟答应着,让两个大汉像拖死狗一样将崔驸马拖了出去。
林月儿重又回到桌边坐下,端起茶来慢慢喝着,嘴边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侍立一旁的红绡忍不住问:“小姐已有证据要挟他,为何还一定要让他服下毒药呢?”
“此人狡诈如狐,公主毕竟和他是夫妻,若被他的甜言蜜语说动,咱们虽有证据,也不一定扳得倒他。”
“他杀人已是死罪,难道皇帝还会袒护他不成?”
“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生在天子之家,谁能没个特权?皇帝最疼朝云公主,若她苦苦哀求,也难保不会心软。”
红绡恍然道:“我明白了,小姐用药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对,我们做事切不可存侥幸之心,一步走错,就会全盘皆输,你可要记清了!”林月儿一脸端肃地望着红绡,后者忙点头答应。
林月儿回到楼上,推开门,便看见肖阳站在窗前,阳光无拘无束地洒落,为他镀上一层明亮的光华。风从窗外吹进,鼓动青色的衣袖,似钻进了展翼的白鸽。
光影变幻中,他宽厚的背影格外有种沉稳安详的力量,让人的心思亦随之沉淀下去。
听见声音,肖阳慢慢转过身,容色沉静如一泊清水,静静注目于她。
“这场戏可还精彩?”她嫣然笑问。
“姑娘识人之明,攻心之策,令人叹服!”
“可知我为何要让你看这场戏?”
肖阳幽深的瞳仁闪过一点星芒:“请姑娘明示!”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们的实力比你想象的还要大得多,就算用整个武林的力量来对抗,也不过是以卵击石,所以你义父选择与我们为敌,是他一生中最愚蠢的决定,但愿你不要犯和他同样的错误。”
她深深望进肖阳眼底:“我不想有一天也要被迫用这样的方法来对付你,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姑娘为何总不肯相信肖某?”肖阳神情有几分无奈。
林月儿清冷的目光缓缓在他脸上流淌,犀利、明锐,带着观察和探究。
良久,她轻声一叹:“我也很想相信你,但你这个人却总让人捉摸不透。”
“日久见人心,你总会明白我是怎样的人。”
肖阳坦然面对她审视的目光,眸中渐渐带上了一丝玩味的笑,乌黑的瞳仁温润如墨玉,静静凝视着她,仿佛旭日的暖辉淡淡笼罩在她脸上。
林月儿双颊微微一热,别过脸去,暗暗奇怪。这人也不算如何俊美,偏偏一对眸子勾魂摄魂,令她几乎要淹没在他深邃的眸光中,沉下去,再也浮不起来。
她竭力压下心中的悸动,表情平静无波地看了看窗外华灯初上的街道,淡淡道:“时辰不早,该去‘登仙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