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舟本人有着极高的政治觉悟,自认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于是就造就了……
他什么都会一点。
陈闲舟脱下长袍甩在一边,撩起袖子:“你先停停,虽然看不懂你的治疗方法,但再继续你也要变成伤员了。”
他没有夸大,李惊棠的脸色比起地上的两位有过之而无不及。劝退李惊棠后,他摇摇自己的手臂:“好久没做这种救死扶伤的工作了。”
说罢他解下腰带上的一套针剂,娴熟地填充,注射,他的精神体松鼠搬着针管健步如飞,几针下去,地上的两人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有力,而陈闲舟得意地啧啧两声:“我果然是个天才。”
路寒云还在记恨他偷了自己的糖,眼睛翻到天上:“给人打几针就叫天才了?要不我给你几刀,这样我也算天才了。”
陈闲舟听得:“你懂什么叫含金量吗?这可是我创造出来,真的可以起死回生的药物。这次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没见识的小屁孩计较。”
路寒云牙痒痒,“噌”的一声丢出钢刀,擦着陈闲舟的脚边过去,深深扎进地里。
“别动手啊。”陈闲舟全身缩起来,潦草的脸都因惊恐扭曲了几分。
李惊棠叹口气:“安静点,甘天的人万一回来了怎么办?”
陈闲舟嘁声:“你从哪里捡来的小屁孩?还没我胸口高,脾气跟个炮仗似的。”
路寒云愤愤捡回钢刀:“狗才搭理你。”
“他叫路寒云,是刚分配到金乌的士兵,编属乐正指挥官队伍,路上巧合碰到的。”李惊棠硬生生挤到两人中间,强制制止了这场不大不小的“战争”,“比起这个,不如说说你为什么会在甘天的队伍里,刚才门口拦着不让人进来的就是你吧?”
“没错,”陈闲舟感慨,“我进他们那个组织的过程,说起来真是惊心动魄惊险万分,就好像你穿着拖鞋去买油的路上遇到了一群人抢劫银行然后他们以为你是帮他们烧毁现场的于是拉你入伙一样。”
李惊棠:“说人话。”
他挤挤眼睛:“进来之后遇到影袭击,其他队友全死了,我只好找个地窝着。窝着的时候冷得受不了,恰好有个人在我附近拿着刀对冰块比比划划,我趁他不注意把他绑了,顺了这件长袍过来,接着就遇到了这群人。”
“跟在他们队伍里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
“有,”陈闲舟难得正经起来,“甘天故意将我们的士兵分散到不同的房间,用人的血肉喂养出了一只成熟期的S级影水鱼,他们要利用水鱼完成一个实验。”
“名字叫——贤者之石。”
*
影区入口
一个火红长发的少女脚缠铁链,手上双枪枪管发烫,她动作迟缓地抬头,绿茵草的训练场上尸体横陈,皆被一枪毙命。
“琏琏,任务做完了。”少女的音调很奇特,重音总放在中间,每个字的发音都往下滑。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眉眼昳丽漂亮,就像是糜烂的花,可遗憾的是他的双眸空洞苍白,就像被抽干色彩的油画,毫无艺术性可言。
“做得好,阿喻。”沈琏微微噙着笑,手上松了几分力气,于是少女发现自己活动的范围多出了几米。
铁链的另一头控制在男人手上,几年来一直如此。
楚颂喻收起枪,乖巧地回到沈琏身边,她抬抬脚,脚链碰撞出声,问道:“还要继续逛吗?”
沈琏低头,黑黢黢的洞口寒风阵阵,尽管知道他没有视觉,但那双眼里依旧泛着危险的光。
“停下吧。”他轻轻抚过楚颂喻的头顶,语气稍显愉悦。
楚颂喻“哦”了一声,目光扫过训练场的那块电子屏幕,戴着花环的蓝发虚拟少女与她对视,笑道:“楚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楚颂喻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见到春夏的第一眼便本能的觉得是敌人,可他帮助沈琏策划了这次影潮,还给甘天提供了影区地图,理智告诉她春夏是盟友。
“你会唱歌吗?”楚颂喻问她。
“当然,我的数据库中收录了几千万首歌曲,请问您想听什么?”春夏道。
“唱一首安眠曲吧。”楚颂喻把视线收回来,“琏琏说下面的人要睡很久很久,我希望他们睡得好些。”
“好的,楚小姐。”春夏轻轻哼唱起来。
“Slumber, slumber,
Oh my darling baby,
Gently rocked by Mother's gentle hand……”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孩子。
她的嗓音甜美,带着少女特有的清脆,歌声随风飘散,久久回荡。
楚颂喻捏住沈琏的袖口,跟他一起静默望着影区。
“他们能听到这首歌吗?”楚颂喻问。
沈链回答她:“大家那么厉害,一定能听到。”
*
洛钦飞驰在蜂巢般的房间里,依靠地形不断甩掉甘天的人,只剩两三个人还紧紧跟在身后。
长袍早就因行动不便而丢掉,他一路绕行,尽量不走重复的路。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