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浇花？”
杰森手里的动作停住，他抬头看我，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勾起嘴角笑，脱下一次性手套去拿别的食材清洗，“嗯，浇花。”
“这么讲究的嘛？”
还要拿什么池里的水？浇淘米水、知道苹果皮香蕉皮什么的泡水可以当肥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不讲究，芭芭拉能开这么多花？”杰森将番茄切块转身去热锅，哼了一声。
想想以前自己养的时候只能开五六朵小花的康乃馨，我缩缩脖子，接过杰森抽空热的牛奶捧着，看他将番茄炒成酱汁，拿起铲子吹了吹咬了一点尝味道，喉结滚动。
吞咽。
这家伙怎么回事？
杰森拿出冰箱里的肉末挖了两勺加进番茄酱里，盖上锅盖焖。只要做番茄酱杰森都会加点肉末，冰箱冷冻里也一直有腌过炒熟的肉末放着。有时候偷懒只想煮面放一勺进去加上蔬菜，就足够美味了。
他又转回来洗西兰花、茄子和胡萝卜，蔬菜饼是将蔬菜切碎后加进面糊用平底锅烤，成品完全尝不出蔬菜原有味道，所以就算杰森在洗我最讨厌的胡萝卜，我也只是当作没看见。
偷偷抬眼观察了一下杰森的表情。他会在做菜的时候思考一些别的事，可能是家里有哪里需要打扫了明天买什么菜或者晚上的工作，但他总会第一时间发现我在干什么——比如现在，他挑起眉示意注意到我在看他了。
我短暂地、严肃地思考了一下，决定放弃勾手指的动作，毕竟勾完手指先感觉尴尬的是我自己。恰巧有吧台高脚凳的加持，我起身抬起一条腿压在凳面上，双手撑着吧台往前倾。
等、好像不够近。
大腿压在吧台边缘，看着水平线上还远了两个拳头的杰森，我选择默默后退。
…好尴尬。
但下巴被湿漉漉的手捏住往下，靠近的那张脸依旧保持平静的表情。平静只是表象。一贴上这家伙就伸了舌头，非常热情地舔、过来。
阳光，番茄肉酱的香味，油烟机，没拧紧开关的水流声。
以及一个吻。
以前看电视剧或在校园目睹情侣热吻的时候我总会思考，不如说偷偷地想象自己和杰森接吻的样子。可能是在课间没人注意我们的教室，图书馆的角落，楼梯间，甚至韦恩庄园我们的卧室门口或者后花园阿福修剪的灌木边上。虽然每次想象都会断在勾勒杰森表情的那个环节——我推测不出杰森接吻时会是什么表情，因为他总是用凶巴巴或冷淡的眼神看我。
但没有一次想象是我们现在的样子。
沙发上、床边，卫生间里他刷好牙凑过来尝新牙膏的味道，晚上翻窗回来的他一身臭汗拆下头盔压住我的后颈，一起看小说讨论人物形象发现喜欢的人物被虐气的想哭被咋舌的他按着亲……
还有现在的，番茄酱味道的吻。
但比起小时候空想的任何场景都更让我心动。
……？
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看到杰森退开了一点，在大脑开始思考之前，身体已经凑过去想继续。
被抱住了。
粗重滚烫的呼吸贴在耳边，杰森笑了一下，捏着我的后颈安抚，声音很哑：“做完菜再亲，嗯？”
再亲你个头。
回过神，扒开压着后颈的手坐回去，摸到被杰森摘下来的眼镜戴上转身背对着他打开Switch继续玩，偷偷听身后的响动。
杰森站了五秒的样子，把炉子上的火关小了，然后继续洗菜。
捂了一下脸。
原来热度是会传染的吗？
*
好想变成一只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飘在海里晒太阳吃浮游生物的水母。
趴在枕头上看着5分钟前还压着、我do的家伙、裸、着从浴室里出来穿裤衩，随便捡了件T恤和长裤套上就打算出门，忍不住抓起旁边的玩偶丢——
不行，这是我的拉普拉斯。
放下拉普拉斯抓起粉色的海豚玩偶丢过去，杰森头也不回地单手接住玩偶就拉开门出去了。
盯着半开的卧室门看了3秒，我捂着腰在被子里慢吞吞地翻过身仰躺。身上的汗都被还算有良心的杰森在冲澡前拧了热毛巾过来帮忙擦干净了，躺着也没感觉难受，在黄昏的光线中闭上眼打算再睡一会儿。
同居后我周末的作息更混乱了。本来还只是熬夜打游戏看剧凌晨睡中午起，现在已经完全变成分段式睡眠，晚上睡到半夜被杰森搞醒快到天亮才累的睡着，十点左右我起来打游戏烧饭，午后再被迫睡一觉，下午他出门，我做自己的事情，晚上烧饭的时候杰森没回来就给他准备一份夜宵，第二天还休息的话半夜又被搞醒，恶性循环。
脚步声。杰森的。
他在家里喜欢趿拉着那双鲨鱼拖鞋走路，可能是怕突然出现吓到我，就学我在家的走路习惯了。顺便一提我的拖鞋是胖胖的黑蝙蝠，杰森不止一次想把我的拖鞋换掉。
睁开眼看走过来的杰森，他把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蹲下来摸了摸我的额头。
黄昏的阴影中那双眼睛变成了和我相似的黑色，看着我。
他好像在期待什么。
总感觉，在我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