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大家都说颜慈是个骗子。

至于她骗了谁、骗了什么,很多人有话说,只是她没骗过实质性的东西,从来都只“伤人感情”,比如因为要坚持至少三小时练琴时间而放人鸽子,比如抽屉里的情书和整蛊玩具一起扔进垃圾桶,比如宁愿蹲在角落里喂流浪猫也不报名参加校运会礼仪方阵,比如明明发现了有人跟踪她但面对风纪主任却闭口不提,比如在一楼女厕所门口当众拒绝学长的告白……太多了。正是因为她做的所有伤人感情的事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家对她的恶意才更加强烈。

所有人都说她是“不善颜慈”,但没人能给出个具体原因来。一传十,十传百,高一那个对谁都笑的颜慈早就消失了。

大家越是对她好奇,她越不给任何人展现半点个人生活相关的信息,成天只是在教室、琴房和家之间来回。她住的是学校附近小区里的出租房,租金不低,但有人跟踪过她,说是那间三室一厅只有她一个人住,鲜少有客人。

这样一来,谣言就更猖狂了。

孟宴臣从来不关心学校那点烂八卦,但架不住传得厉害,厕所里都有人聊两句,他还是知道了些。

严格来说,他是在流言蜚语之后认识她的。

那天他因为妹妹又和家里闹矛盾而心烦意乱,打算去琴房解闷,推门进去之前却听见了小提琴声。

也是从那天起,他才知道颜慈会争取一切可利用的碎片时间待在琴房。

他在那之后去过几次琴房,都是站在后门处,隔着门上的小玻璃安安静静地看她。

他们的校服是美式,衬衫加领带,女生配格裙,男生配西裤,外面再搭统一的西服外套。

颜慈练琴时不爱穿外套,常把长发随手扎成低马尾,也更习惯左手拉琴。

以他那时的认知来看,颜慈的技术绝对是顶尖,所以每次他听见旁人对她每天至少练琴三小时这个堪称“恐怖”的习惯时,总是报以“或许她要走专业这条路”的态度。

可以这么说,他也是被颜慈骗过的其中一人。

颜慈鸽过他两次演奏会,其中一次还被他撞见在平常她喂猫的地方和一个陌生男人相谈甚欢。另外那次,她倒是提前解释了,说她在处理家庭事务,一下子抽不开身。

后面快毕业时,颜慈主动给了他一张独奏会门票,和他约定“一个月后的今天见”,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一个月后,他如约去音乐厅,却被告知主办方已经取消了这场演出。

一次次下来,他当然也被磨平了耐心。

最让他无奈且心烦的那次,是撕书那天。

虽然不用高考也没有任何升学压力,但他们高中生该有的环节一个不少,所以大家在高考前一阵玩了一通轰轰烈烈的撕书。

撕书前两天下午,颜慈主动找他,问他能不能帮忙联系某位学长。

他知道那位学长家里投资了好几家海外知名音乐学院,也清楚那位学长本人能弹一手相当不错的钢琴,更知道国坤和那位学长家里有点业务往来,迎着颜慈在阳光下愈发明媚灵动的眼神,他摇不了头。

撕书那天,他正好在一楼,接到家里让他选国外住处的电话,举着手机匆忙往外走。

破碎的书页从楼上落下来,如同纷纷扬扬的雪花,而在这场盛夏的大雪里,他正好看见颜慈接过那位学长递给她的信封,然后两个人笑着拥抱。

他们确实挺开心,楼上那些正在撕书的人也无比快乐,但他只觉得烦。

烦透了。

毕业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颜慈。

反而是孟家和一些海外企业的业务往来让他知道了Young Celtic这家公司的存在,进而这家公司背后的大家族始终藏着的那位千金就是颜慈,并且她还有四分之一德国血统和四分之一英国血统。

但这家企业对外宣称的继承人一直都是颜慈同父异母的弟弟,也确实是个人才,孟宴臣听过高管和他谈业务的语音,对方的谈判技巧一看就是专门训练过的,逻辑和思维能力都在线。

现在,他和颜慈一同出现在这家宠物医院里。

颜慈似乎已经进入了警戒模式,甚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刻意别过头不看他,继续盯着还在吸氧舱里的小猫。

“你说过你这辈子不会再养猫了。”孟宴臣也转过身,继续看着趴在吸氧舱里的毛孩子。“对吗?”

“它是被我捡回来的。”颜慈又挪开两步,声音渐轻。“它差点被卡车撞到,我把她捡回来了。本来想送去救助中心,但那天我不舒服,迷糊的时候喊了一句Helena,它回应我了。”

这回顿住的是孟宴臣。

他知道她此前有只猫,还在读书时就知道了。

那天他正好看见她又蹲在那个角落里喂流浪猫,好奇地上前去,没多久就和她一起蹲下了。

她自己说,她家那只猫在她还是个初中生时就因为严重的疾病而不得不被安乐,从那之后,她再也没养过小猫,但会在口袋里揣一把猫粮,走在路上或者到学校里喂流浪猫,偶尔也会冲着流浪猫喊她那只小猫的名字,但陌生的小猫们从没回应过她。

所以他反而能理解她把这只小猫带回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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