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后妥协之后的结果就是,暂时作为俗家弟子,不正是出家,这才总算皆大欢喜。
不过可惜,皆大欢喜也只是暂时的。
没有过几年,西襄侯夫人就病逝了。项锐在寺庙养了这么几年,身子骨好了不少,加上要为母亲守孝,就从山里回来了。
跟着就是西北爆发了战事,父亲、兄长、叔叔都奔赴战场,他虽然不过十余岁,还是跟着一起去了。
接下来的事儿,冯婉大概都知道了。毕竟这些事儿在这大源朝也算是大事儿,不说妇孺皆知,也算是稍微一打听就能打听得出来的。
简直比杨家将、岳家军都惨。
果然即便是忠君爱国的名将之家,若是不幸赶上个昏君甚至是暴君什么的,那也只能下场凄惨,并不会有什么佳话留下。
甚至要落得个“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下场,也真是令人唏嘘了。
项锐将这些事儿原原本本地将给了冯婉听,虽然说,并没有什么诉苦卖惨的意思,但是冯婉还是难免有些心疼。
项锐便也没忍住说的稍微多了点儿——这些事儿,原本他是从未跟人说过的。甚至是西襄侯也没有。
家人相继去世,最后只剩下他同西襄侯父子两个人相依为命,不论如何,也不会有谈论这些事儿的心情的。
但是奇怪的是,面对着冯婉,他却能够很轻松地说了出来。
虽然说一开始的确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只要看着她的眼睛,他就觉得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坦言相告。
一旦开始倾诉,那么自然而然就什么都说了。
最让他欣喜的是,真的说出来之后,整个人竟然轻松了很多,就好像是从此之后,这世上就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不再是独自面对命运的不公和人生的无常似得。
不过这些到底都不是重点。
重点还是在于如何给冯婉治疗——她身上的这个症候,不是病、不是毒,那肯定就是某种特殊的手法了。
他虽然小时候也算是在寺庙中生活了几年,但是主要却并不是诵经念佛,而是跟着师叔师兄们游历江湖。
这些师叔中,便有一位也是俗家弟子——当时他年纪太小,还没有什么多强的洞察力,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这位俗家弟子身份的师叔显然身份也并不简单。
别的不说,便就说他那身奇怪的纹身,还有有些奇怪的俗家打扮,就很是让人在意了。
更加不要说,他还懂得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
现在想来,他多半是有些异域血统在身上,故此也就会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项锐自幼就生的好看,不说人见人爱,那也绝对是十个人有九个人都爱。
那位老方丈就不必说了,都亲自收了他为弟子,还破例让他不出家就可以,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说项锐这种小孩子,便就是有些七八十的老和尚想要得到老方丈的指点,都还得排号,大多都还求而不得,只能从外围侍奉开始做起,但是项锐直接就登堂入室了。
这些就不说了,偏偏就算如此了,还是没有人看这位小师叔不顺眼,反倒是都很照顾他——身份的尊贵固然是一方面,漂亮的小娃娃又有谁不喜欢呢。
所有人中就数这位师叔同项锐最为投缘——他本就喜欢漂亮的东西,不管是好看的衣裳还是华丽的首饰,好吃的饭菜还是好喝的美酒,甚至是漂亮的美人……他都喜欢。
加上他也是背景很牛的俗家弟子,跟项锐的身份相当,所以最后就主要是他来照顾项锐了。
说是照顾,不过就是带着项锐一起玩儿。但是也拜他所赐,项锐好歹没有真的变成和尚——对美好事物的欣赏能力并没有失去,反倒还得到了许多。
除了对这位师叔的某些方面的审美实在不敢恭维,随着年龄渐长也有点儿消受不了师叔的过分热情之外,没有什么不好的。
后来离开寺院回到家中,渐渐地就跟这位师叔也断了联系。
但是冯婉现在这种情况,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能够联系了,便就只有硬着头皮再使用了之前联络师叔的法子。
没想到的是,居然还真的有用。
没多久他就收到了师叔的回信,如果快的话,这一两天就能赶回京城来。
至于怎么入宫,那当然不会是能够难倒师叔的事儿。
他这么一说,冯婉倒还真是上了点儿心——既然是这种世外高人一挂的,那说不定还真的有办法呢。
姑且就先这么着吧。
能不能治好都没有什么关系,好歹也算是多了一分希望。
不过比起这个,冯婉其实更加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儿。
她侧耳听了听,果然这宫殿之中除了她和项锐之外,再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而且方才项锐说了那么半天的“故事”也没有什么人来,想必就是真的非常安全了。
不愧是顶着个“神医”的名头,项锐这一招可真是用的太妙了——连宣袚那样的人都不敢忤逆“神医”的吩咐,毕竟,在治病这件事儿上,神医的话可比圣旨还管事儿呢。
何况,就算没有人在内室服侍,但是这里头一旦有什么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