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长着一张过分年轻的脸,但是其实看上去气质跟现在的凤皇后居然有几分相似。
这就很是奇怪了。
正所谓侄女肖姑,他也是因此怀疑这丫头是不是凤家遗落在外的“沧海遗珠”。
本来他查到的线索有限,索性就直接把这丫头传召过来想要诈一诈她。
但是没想到反倒是被她给抢白了几句。
这就更是激起了他的兴致,派了专门人去查,居然还真叫他查到了点儿东西。
听说当年凤家大太太是在别苑生产的,离着那丫头出生的村子不远。那凤家大太太身子骨儿一直不好,弄不好这丫头真的可能是凤家的血脉。
这是他大胆的猜测,至今还没有实质证据,毕竟年代太过久远,而且这种巧合也实在太过让人匪夷所思了。
若是没有实质的证据,定然没有办法判断。
他一边儿可惜一边儿命人继续查探,原本没有什么线索,直到今日凤家大太太邱氏忽然入了宫。
入宫就入宫,居然还要过夜。
这都不算了。
听底下人回报,这位凤家大太太一进了凤皇后的寝宫,凤皇后就屏退了众人,跟她窃窃私语了许久。
这就很是反常了。
毕竟这位凤家大太太,可是入宫来探看她女儿的。
当然,打着的名号是给凤皇后请安,但是只要不是傻子就都知道,这不过就是个借口。
请安什么时候不能请,这年不年节不节的,还不是个幌子,实际上是来看她闺女的。
但是最奇怪的是,她跟凤皇后一番长谈之后,也并没有传召自家闺女凤妧过来。
反倒是传召了那个名叫冯婉的乡下丫头,这就更加奇怪了。
景慧帝虽然久居深宫,但是朝堂外的事情,他也全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作为一个想要做大事,想要搞大变革的帝王,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情报系统了。
那些暗卫们一出去,不管他要什么情报,都能搞到。
就算暂时没有搞到,那么迟早也会搞到。
所以他派了人去了凤家大太太当年生产的邱家的别苑。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那里早就人去楼空,没有人在了。
这肯定是凤皇后的手笔。
再加上今天这诡异的谈话情况。景慧帝基本上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不过他没有证据。
唯一的证据,就是凤皇后居然开始跟他作对了。
这简直完全不能容忍的事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这个皇后也就不用做了。索性今儿就把话挑明了,撕破脸吧。
见景慧帝怒气冲冲地来了宫中,凤皇后心中大震,却也并不漏声色,只上前请安,但景慧帝却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扶她起来——这种情况,只在当年老七生母亡故的时候出现过。
那个时候,景慧帝甚至生气到想要直接废了她的后位,将她打入冷宫。
怎么今天又是为了什么事儿,来这儿抽疯呢。
难道是方才的事儿,这么快就已经走漏了风声?
凤皇后不敢深想,只淡淡道:“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景慧帝冷笑道:“皇后好的很啊,何罪之有。”
这话听着愈发不对了。
若是寻常人,早就被景慧帝这气势给震住,不知道说什么好,甚至都自乱阵脚了。
但是凤皇后显然不是这种人。
越是如此,她越是冷静。稍作思考之后,她便就继续道:“陛下龙颜如此震怒,臣妾何止是有罪,简直是罪大恶极。”
她这么一说,景慧帝更是怒不可遏,当即道:“既然如此,那朕是不是就应该废了你的后位,把你打入冷宫?”
他越说越是气愤,凤皇后却是一脸平静,淡淡道:“圣人是一国之主,臣妾虽然为皇后,也不过是圣人的一个子民,若是圣人想要处置臣妾,那自然是如何处置都可以。”
她看了看景慧帝,继续道:“只不过……”
景慧帝冷哼道:“只不过什么?”
凤皇后叹息道:“废后乃是大事,便就是圣人已经决心如此,也要给臣妾个明白吧。”
景慧帝笑了:“皇后如此聪慧,竟然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凤皇后恭恭敬敬道:“还请圣人明示。”
她表现得太过平静,实在是让景慧帝想要发作都不知道如何发作。
但是这事儿,却还是要弄明白的。
景慧帝也懒得再跟她多费唇舌,直接叫了暗卫头领出来禀告。
听着这暗卫头领将事情娓娓道来,凤皇后心中愈发惊骇。
不过她却还是不动声色,准备见招拆招——反正邱家别苑的事儿她已经处理妥当,现在也算是“死无对证”,任凭景慧帝再大的能耐,也不能叫死人开口了。
至于那白氏女。
却是被她连夜送走,想要再找到,也并不容易——她是个聪明人,这件事的利害关系如何,恐怕她也早已经想得清楚。若是被景慧帝发现,那也不过就是死路一条罢了。
如此一来,真是躲着都来不及,更加不可能会主动撞上门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