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袚苦笑道:“那我愿意替妧表妹受罚。”
凤妧一听,当即急了:“七哥哥你干什么呀?为什么要跟这野丫头道歉?我就是要弄她怎么样,谁叫她迷惑我阿娘要收她做什么义女?她活该……啊……你,你居然敢打我?”
她话还没说完,冯婉已经一巴掌打了上去。
“对,我打的就是你。”
冯婉一脸淡然,好像这事儿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凤妧哭着扑进了邱氏的怀中,但是这一次,邱氏却没有如同以前那样温柔地安慰她,只是叹息道:
“妧儿啊,这次原是你不对。怎么能用炭火往人家身上扔?幸而你婉姐姐没事,若是真被你给烧着了,那可怎么办是好。”
邱氏原想着好好说两句,就跟她之前跟凤妧相处的时候一样,对她犯的错误,还是以说服教育为主。
但是显然,效果一如既往地差。
凤妧根本听不进去,反倒因此哭得愈发厉害,只喊叫着什么“我没错,太太如何还要说我……”之类,身子扭得跟麻花一般愈发不像样子了。
邱氏无奈,只能继续劝道:
“她虽然打了你,也是你有错在先。快别哭了,你婉姐姐那么点儿个姑娘,能有几分力气,回去叫岳嬷嬷给你找个膏药擦一擦就好了……下次可别这样了。”
这次的话就严厉了许多。没想到她不说还好,越说凤妧越是生气,最后自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倒还真是弄得有那么几分可怜了。
邱氏到底还是心疼闺女,赶紧叫岳嬷嬷扶着她去旁边儿上药。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原先欢乐祥和的气氛是一扫而空了。
饶是她再喜欢冯大娘和冯婉,也不得不向凤妧妥协——主要是也实在没脸待下去了。
她苦笑着起身跟冯大娘和冯婉告别,眼中满是遗憾和不舍:
“冯家姐姐,婉姐儿,这事儿是我们妧儿的不对,哎,是我没把孩子教好,让你们受惊了。”
冯大娘叹息了一声道:“这原也不怨你,就是你家那丫头,可真是要好好管教管教了。”
邱氏叹息道:“我知道,原想着把婉姐儿收为义女,可以给她做个榜样,谁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听了这话,冯婉恨不得感谢一下凤妧方才的闹腾——若不是这样,她还真的不太好拒绝邱氏这个要求。
毕竟,虽然上辈子打得交道不多,但是冯婉对邱氏的性子还是十分了解的。
这位生母太太,性子十分执拗,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那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比如这事儿,虽然说听起来有几分荒谬,但是若她真的想要收冯婉做义女,那她一定有法子让这事儿实现……
你就算有一百个拒绝的理由,她都能想出一百零一个方法来。
唯一有效的拒绝方法,就是让她自己主动提出来放弃……凤妧这一闹腾,倒是正好合了冯婉的心意,真是瞌睡遇到枕头,无意间帮了她一个大忙。
想到这里,冯婉也赶紧端端正正地给邱氏行了个礼,不卑不亢道:“方才我也冲动了,也不知道把凤姑娘打坏了没……承蒙夫人厚爱,奈何我出身乡野,不敢高攀,还是请夫人收回成命罢。”
话说到这里,也就没有办法再说下去了。
邱氏叹息了一声道:“也只能如此了,终究是我没有这个福气。”
冯婉笑道:“夫人过谦了,您这么好的人,福气还在后头呢。”
冯大娘也道:“正是,孩子慢慢教便是。”
邱氏苦笑着点了点头,便就告辞了。
冯大娘苦劝她吃了饭再走,却终究还是没有留住,邱氏带着凤妧还有凤家的那些丫头仆妇浩浩荡荡地离开,院子里很快就空了一大片。
但是冯婉很快就发现,宣袚居然没有走。
不但没有走,他还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戏。
之前是看着冯婉跟邱氏说话。
现在,则是在看着项锐。
而项锐却在收拾残局。
被凤妧那么一折腾,再加上之前为了救火,又是踢石头,又是泼水,冯家的院子里很有些狼藉。
不过刚刚,凤妧忙着假哭,邱氏忙着调解,冯大娘和冯婉忙着应付她们俩,宣袚忙着看戏,丫头仆妇侍卫们照旧做木头桩子状充当背景板,居然没有一个人想到要收拾一下。
没想到项锐居然一个人默默在收拾。
他高大健壮的身子随意弯下来,认认真真打扫、搬运、清理,将这整理工作做的居然很像那么回事儿,这实在是让人看着十分动容。
冯大娘大为感慨,当即就喊了起来:
“锐哥儿,快别弄了,且过来坐着歇歇,放着我来。我们婉丫头方才多赖你相救,若不是你,我们还不知如何是好呢。哪里还能劳烦你做这样的事。”
项锐笑道:“不碍事,原是我带来的酒,还是顺手收拾一下的好。”
他动作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