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顿时了然,怕是当时叛军的位置便是吕朴这队人暴露的,不然也不会突然就查到了叛军位置。
“你可知这军中有多少忠顺亲王的人?”
“末将在营中并无亲近之人,故而不知。”
温瑾却是不信。
“你在此三年全然独身?”
吕朴又伏下身子焦急道:“末将所言具是真话,绝不敢欺瞒郡王。自知此处为叛军,末将便不信此中任何一人,故而确无亲近之人。”
“那你可知这营中将领都是从哪调来的?”
“这末将倒是知道一些。”
“那便将这些都写下来,过些日子我来拿。”
“是。”
温瑾又顶着雪悄悄回了睡觉的帐子,刚进去就被陈千贵杵了肩膀。
“你小子跑哪去了,外面齁冷的。”
温瑾抬起手扬了扬手里的一只野兔。
“帐子边碰见的,追半天才逮着。”
袁文二接过兔子,塞给他杯热水。
“一会儿老李回来让他去烤了,你赶紧先去暖和暖和。”
“好嘞。”
温瑾捂着热水,被冻得发僵的手才是缓过来些。
张天明将他拽去了一起坐着。
“金子在跟张哥讲讲渠杨箭法,我昨个又想了半宿也没想清楚。”
温瑾挂着浅笑。
“好。”
温瑾这边进展顺利,黛玉那便也是收获颇丰,丰的皇帝想发疯。
“你的意思是甄家通过这流彩绫罗坊跟岭南秘密通信?”
黛玉一身青黄女官服,神容严肃,恭敬的站在一旁。
“臣只是猜测,这流彩绫罗坊只是个小布坊,文阁中并无太多它的文书账目。因着这家店与甄家十数年交易微臣才去查了番。假账十分拙劣,看着并不像在做生意的模样,又与岭南有交易,所以臣才有此猜测。”
皇帝捏着那本账册的指骨都有些发白,他本以为他这父皇只是糊涂了些,却不想竟是个如此蠢的,岭南狼子野心,与他们合作岂不是与虎为皮,他这是要置大盛百姓于不顾啊。
他看向那个已有十分气度的小姑娘眸色动了动,此事不宜张扬,倒是不好再派旁人接手。
“朕若派你前去查办此事,你可会怕?”
“臣不怕。”
“若是你会丢了现在的官职呢?”
黛玉立即走到中央跪拜下来。
“臣,愿听凭陛下差遣。”
皇帝喜意漫了满眼。
“好好好,巾帼不让须眉,不输男儿风采。”
“张之福,传旨,文阁尚书林黛玉查办文阁账务有功赐珍宝百件,许同父回苏州。”
“谢陛下隆恩。”
出了乾清殿,黛玉先去了寿安宫拜别太后,既然她无了官职,又不日便要回去苏州,自然是不能再住在宫里,少不得要去同他父亲住上几日。
太后亦是不舍,又同她嘱咐好久眼见日头都斜了才放她出宫。
宫门前庆缘护着她上了马车,仍还不住嘱咐着:“有什么需要的只管递消息来,什么要紧不要紧的都递来,别总闷着自己费心。”
黛玉掀开窗帘子朝他笑。
“记下了,天冷,快回去吧,你这月已是称病请过假了,这会儿若真病了可就得顶病读书了。”
庆缘也笑道:“好你个玉儿,我在这忧心你,你还调侃我,当真是好生让我伤心。”
二人宫中相伴虽只数月,却格外相投,难得成了知己,不过这知己在太后看来就是臭气相投,每每两人互出主意惹得她笑个仰倒。
“好了,我知道了,快回去吧,这天儿实在是冷。”
庆缘点点头,眸地仍有不舍,世间两玉唯剩这一块,他如何舍得,眼看着黛玉放下了帘子,马车便动了起来,不一会就消失在了转角。
“殿下,公主传来口信,说是明日长安王头七,邀您一同前往祭拜。”
“嗯,那便去安排人准备吧。”
“是。”
黛玉坐在马车里却顾不得想那别离之事,她回苏州后必要马不停蹄秘密赶往江南调查。既是查商铺,想是要打探一番江南的商会了,那不如假借经商看看能否打入内部。
没琢磨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
“林姑娘?”
熟悉的声音传进来,黛玉略有惊讶,看了旁边的雨梅一眼,见她也不清楚情况便收敛神色掀开帘子看去,果见林之孝家的一身暖杏色袄子在下面笑盈盈的站着。
“姑娘,一路辛苦,奴婢扶姑娘下来。”
黛玉没动,只略带了些几近于无的笑开口道:“你怎的来了?”
林之孝家的一笑,道:“林老爷一届男子,难免疏忽,老祖宗怕姑娘受了委屈,又想着没几日姑娘便要回了苏州,实在不舍,便让姑娘来府中住些天。”
“我父亲可知此事?”
林之孝家的点头。
“林老爷亦在府中,请姑娘移步。”
黛玉心中冷笑,这贾家的脸皮当真是好生的厚,谋人钱财性命不成竟还能当做无事发生。
“我当时为什么上来便说要扶我下去,原是本也没打算问我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