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主八(1 / 2)

他并不接她的话茬,只淡淡吹了吹杯口的茶末,“我只是个生意人,大人说的政事,我并不懂。”

听他不接话题,她倒也不急,像他这样精明老道的人,她自然不指望能从他口中听到什么确定的态度。但话讲到这般,他心中必也猜测到了什么。

所以她只是笑笑望着他,“所以此时武王再提出搬迁马场一事,阁主还认为是件美差吗?”

按照她的说法,如今朝堂上武李两家势力各据半分,而赵文徽首鼠两端,似是并不想明确加入任一一股势力,所以此事引得武极为不满,便拿延祚坊搬迁一事来难为他。

而他又把这个烫手山芋给递给了赵青川。

如此这般的话,赵青川会想提出与他合作,倒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他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却并不急着表态,他还想听听赵青川能开什么样的条件。

赵青川观他神色,便已知他心中所想,她起身为他添茶道,“此事说到底,不过是武王借着延祚坊搬迁一事来让我伯父难为而已,所以不管办的好还是办不好,在武王那里我都会是那个替罪羔羊。”

他轻轻抿了一口茶,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既然此事办也是罪,不办也是罪,那还不若不办。”

他忽而笑了起来,觉得这位赵大人讲话颇有意思,他凉凉开口道,“赵大人,武王的命令,赵都督都拒绝不了,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听出了他话里隐隐嘲弄之意,赵青川却并生气,她放下了手里从茶炉,拍了拍手上沾上的尘土,慢慢起身站了起来,“阁主,这朝堂上并不是只有一个王。”

他霍的看向她,她见他望她,微微向他笑道,“天后要的不过是五万匹马匹而已,谁来征,于天后而言,都不过一样。”

“武王能征得,自然其他人也能征得。”

“但此事于阁主却是极大的不一样。”她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抬眼望向他,“武王与我伯父城门失火,伤及的确是你这条池鱼。但若征马一事交于看他人,那自然便不会有人再提延祚坊搬迁一事,那自然也不会有人来打扰金陵阁了,你说是吗?”

他并不表态,只冷冷一笑“赵大人好大口气,现今谁人不知朝堂之上,武王势力独大,当今朝堂上能与他抗争的,恐怕并无几人吧。”

“况且大人空口无凭,只凭几句话,便说能有办法让改建马场一事停下,莫非当我是三岁小儿吗。”

“自然不是空口无凭。”她断然接口,“阁主可知,我此次借着胡宝珠之名来此,是为何物?”

“营州私马交易账本,你与我说过。”

“那只是其中一事而已,我来此是受贵人所托,与阁主共商盐商一事。”

他听道盐商二字,素来沉着的脸,也有些不淡定。

她看他脸色微变,心中了然,面上却神色不显,她缓缓开口道“成平二年,平原太守柳真为解决“军资困竭”的问题,开始治理盐业,由政府垄断盐业的生产和经营,“尽榷天下盐”。”

“他的办法便是官产官运官卖。在盐产地设置监院,规定所产之盐必须卖给官府,官府再运输到全国各地销售。官府垄断后,自然便就将生产、运输和买卖的利润全部占据。”

“这于官府自然是好事,有此一来,官府财政收入有了显著改善。”

“然而,这其实不过夺灶户之利而官自煮之……夺商贩之利而官自卖之。虽然官府将盐业完全控制,但却使得整个盐业死气沉沉,缺乏生机,效率低下,而且因为官员们无法将盐卖到藩镇的土地上,因此又严重制约了盐业市场的扩展。”

官九原不仅是个商人,还是个颇为成功的商人,她说的这些话,他其实心中已经想过无数遍,但没想到,今日却能从一个女郎嘴中听说。

私盐交易的业务金陵阁自然也有涉及,但一来此事风险太大,稍有不慎,便是满门抄斩二来私盐交易中也是势力交错,所以虽然金陵阁一直想垄断营州私盐交易,但这么多年来并未成功。

想到这些,他神色不禁微有些激动,俏悄在袖下握了握拳,控制住心中激动。

“我们大人的意思便是想将商人重新引入盐业,推行“官商分利”的模式。官府依然控制盐的生产,但是将盐的运输环节和销售环节交给商人。官府将产出的盐销售给确认的盐商,由盐商自由运输和销售。通过这种方式,官府减少了运输和销售的麻烦,但官府在盐业方面的收入其实并不减而能反增,同时市场上的盐价却能继续上涨。”

“阁主,若是此事能推进……”她笑意吟吟地望着他,后面的话却并不再说下去了,有些事,话不用说全,懂者自然懂。

他自然懂她的意思,若是真能如她所言,他官九原便是这营州,不,是陇西第一大盐商。只是这赵青川虽然言之凿凿地讲她背后有其他势力,但说到底,其实她并未拿出实质上的证据,那她所说的话便也极有可能是空头支票。他心中不禁安安盘算了起来。

赵青川观他神色便知道他心中顾虑,故她并不催他,只又为自己斟了杯茶,慢慢品酩。

官九原是善品茶之人,这沏出来的茶汤色青味正,浮茶末随着茶汤的注入在盏中

最新小说: 前夫,请自重陆瑶邵允琛 爱妃好生养 千亿盛宠:天才萌宝傲娇妻 快穿: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嗷呜 重生嫡女又茶又媚,一路智夺后位 闪婚契约妻:为夫来晚了 枝上辛夷 倘若不曾爱你 岳麓书院浪漫史 七零娇柔军医成了兵王的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