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遮住血迹的手,昏昏的月光的在她身后展开,他嘴角的大片血迹就这样显露在了她面前。
他见她发现他的伤势,并未惊讶,只轻笑了起来,“不过小伤而已,你走后,我就能静心休养,所以,放心,稍后我便会赶上你。”他遥遥望着她,眼里罕见的没有戏谑,却是难得的温柔。
她并未回他,只歪头望着他。
“你是不是喜欢我?”忽而,他听到到她冷如玉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抬头望她,她却神色淡然,既无羞涩也无情意,就像在问他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平淡。
她的平静冷漠刺痛了他,他忽然心底涌上一种无力,他不禁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他索性躺在屋顶上,两手叠枕在头下,他也不望她,只望着月亮,嘴角上扬,带着几分自嘲,“赵娘子,是不是觉得自己倾国倾城,只要是个郎君就会倾慕你?”
“你这人如石头,无趣又固执,哪有点娘子的样子。”他摇摇头,叹道,“一点也可爱。”
他嘲笑着仰头望月“我帮你,是因为我墨家有训,但有妇老幼者遇难,墨家弟子定要挺身而出,扶危济困,所以我救你,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听他这般说,却不为所动,只若有所思的望着他。
他见她不动,心里隐隐有些着急,他为了赵青川硬受了那郎主一掌,表面虽并无外伤,但其实内里受伤不浅。
那把银针虽然杀伤力不浅,但也只能阻他一时而已,若他再派人追杀,他并没有十成把握能安全送她离开。
他按下心里的焦急,只再次催促她“你快走吧。”
她目光平静,只淡然注视着他,须臾,她缓缓开口道,“你既然不喜欢我,那你要什么?”
他望着月亮垂眸思索片刻,他想说他其实什么都不想要,却最终还是隐隐不甘心。
所以他最终看向她,说道,“我想要的你是不是都会帮我得到。
“是的。”她缓缓答道,“我赵青川以亡父之名立誓,但有你所想,无论刀山火海,还是深渊地狱,我都会为你办到。”
她说的是你,不是谢涟这个名字,谢涟知道,她可能也知道了谢涟不是他的真名,所以她对着他这个人起誓,而不是对谢涟这个名字起誓。
这个认知让他忽然心中一动,她不信他,也不爱他,但她在很认真的对待他,以君子之信。
“好,我现在还没想好是什么事,若我们还能见面,我会告诉你。”
“只是赵娘子。”他眼眸带笑,眼神清亮地望着她,“那时候,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你放心。”她并不再看他,只纵身一跃而下,“我既答应了你,便无悔。”
他凝望着她的背影,目送她消失在道路的尽头。直到她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不见,这才收回不舍的目光,垂眸叹息。
阿依从背暗处走来,她头戴红艳海棠,美的不可方物。
谢涟并正眼不看她,只躺在屋顶上,闲闲地看着天际,黑夜渐渐退去,初日从云层中隐隐透出轮廓,天欲破晓,昨夜的狂风暴雨似一场梦,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形状。
“谢郎君,我受郎主所托,今日来取你性命。”
“他就派你来杀了我?也太托大了吧。”他并不正眼看她,只随手拔了跟草放到嘴里,他闲闲地咬着草杆,“我虽然受伤了,也不是你能收拾的。”
“我家郎主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只是派我来阻住你而已,真正的杀手,郎主已安排去追杀那位赵娘子了。”
他忽而坐了起来,“派了多少人?”
“浮屠一十八位。”
他定定望向她,“你既告诉我这些,便是不想她死,带我去找他们。”
他顿了顿,“你我若从后面出击,也许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她忽而笑了起来,笑的肆无忌惮,“谢郎君,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跟你,去救她?”
“哈哈哈……”她笑得有些癫狂,甚至捂住了肚子,“我为什么要去救她?”
“如果我说她和十五年的事有关,甚至有可能是你故人之后,你信吗?”
她站直了身体,再不露出癫狂之意,眼里已是一派清明,“什么故人之后?你有什么证据。”
“我并没有什么证据。”他无奈的道,“我只能说,你如果相信胡先生的话,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她冷冷地望着他。
“你其实并未背叛胡禄,而是和他演了一出双簧罢了,你跟郎主说胡宝珠的事,这不过是你跟胡禄早就商量好的圈套。”他缓缓对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