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一下就明白了:“你想让我冒充他儿子,骗出钟智的下落?”
“初步方案,怎么能叫骗,大侄,我搞刑侦你搞救援,杜绝钓鱼执法。叔就问你,你干不干吧,你不干叔也理解,没准老钟头也在骗咱,不能浪费你的时间。”
老人干瘪的脸庞一闪而过。
是道觉寺外,群猫簇拥着老头,一口一口拱饭吃的场景,魏参还记得那句‘花花啊,小胖,小白,来吃饭咯——’,钟老头虽然口气不善赶他走,但魏参并未记恨。
“可以,我帮这个忙。”魏参说,“具体方案等我回孚林镇再说。”
曾华强握拳在胸前挥了下,似很振奋:“小魏,叔就知道你的为人,你是个好孩子,跟你爸——”
魏参:“约个点,我不能太长时间耗在钟以肃身上,还有别的活要干。”
曾华强又道:“不过还有个事儿,钟老头记忆出现混乱,就记得那年过年前后的事,不光说你是他儿子,在拘留室还一直念叨说他要回去给媳妇儿做饭。”
“他忘记老伴去世了?”
“儿媳妇儿!把露西照片给他看了,问是不是,老头脑袋瓜跟捣年糕一样,点个不停。不过你倒提醒了,他那老伴的遗照是得摘下来,要不得穿帮。”曾华强快步走出会议室,“这样吧,我们来安排,你过来后先看看车站的截图,我们还得再安排个儿媳妇。”
四点半,赶在燃气公司下班前,魏参回到孚林镇。
“这户停气十几年了,保险没买过,上门维修也从来不开门,你是户主?”柜员接过他的身份证,敲键盘查询,“不是你嘛,跟你一个姓,是你什么人?”
“我爸。”
“有委托书没有,身份证原件和复印件。”
“没有。”
柜员责怪道:“什么都没有,办什么办?”瞄他,哟,帅的,清嗓子,“家里怎么这么多年没住人,搬家啦?那房子卖不嘛,你们那条管道一串都是老小区,没有电梯,养老不方便的。”
旁边有圆凳,坐上去上身高出窗口二十厘米,完全看不见脸,魏参便站在柜台前,躬身,手肘搭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
背后看那一双长腿更富有冲击性,路人路过无一例外都得瞅一眼。
“魏安,这名字蛮熟悉嘛。你要销户?那把这么多年的垃圾费缴了吧,一年60,十六年,交960,加滞纳金1000,好吧?拿个委托书过来,同意就给你打单子签字。”
一位年纪稍大的女性过来看她的电脑,本来是看帅哥的,看到魏安的名字,惊叫道:“呀,这不是魏老师?你是魏老师的儿子?”
魏参道:“重名。”
“真的假的。”
魏参抽身离开柜台:“身份证给我吧,不销户了。”
夏昏闷热,小镇车水马龙。
马路边种着高高的银杏,秋风一吹,非机动车道戴上两条金黄的银杏绶带,是幼时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温馨浪漫。
魏参在燃气公司门口站了会儿,给冯笑打电话:“晚上去大排档吃饭。”
那头声响挺热闹,冯笑扯嗓子回话:“队长!来洗澡!”
“……洗澡?”
“对!新开的碧海蓝天!我给你发位置!”
“你和小苑去洗澡。”魏参微愠,“把商明漪一个人留家里,她要把自个儿放浴缸怎么办??”
脚步一转,拦了个摩托,准备飞速赶回家。
冯笑:“她也来洗澡了!浴缸?你怎么知道她刚给我们表演过憋气。”一阵闹哄哄,鼓掌声,还有笑声。
“你快来!我们这台球输人两桌了!……操!别横啊,看我的。”
“把手机给商明漪。”
咔嚓嚓,环境安静些许,商明漪一开腔,有点失真,跟猫步达的语调一模一样:“喂?干什么。”
“你让小苑带你回来。”
“乐乐在看电影。”
魏参更无语了:“什么电影不能去电影院看?”
那边,苑荷乐正拼命朝她摆手,商明漪淡定道:“交\\配电影。”
苑荷乐两眼一翻:当我死了。
“滚回来——”
商明漪非常有预见性地把手机放到冯笑耳边,怒吼震得他鼓膜快穿孔了,痛苦面具。
这家新开的碧海蓝天有灰色产业,曾华强下午才提过,冯笑真不愧是二环令人闻风丧胆的行业冥灯,嗅觉异常,夜夜灯红酒绿,混迹在声色犬马中,他去过的地方,过段日子准被扫荡一通。
摩托大哥转头:“还走不走了,你上来啊,帅哥。”魏参退后一步看轮毂,满是黄灰,饱经风霜。
导航没显示有限速,魏参问道:“大哥,十里路,到碧海蓝天,要多久?”
大哥眼神微妙:“饭都不吃就去快活?挺硬朗啊年轻人。快下班点,红灯多呢,半小时吧!”
“多少钱?”
“比出租车便宜点,你给15吧。”
嘀,魏参给车头二维码扫了30:“双倍,打个商量,换我来开,你坐后座。”
大哥愣愣看他平静取下油箱上的头盔,解开纽带。
哐——扣在大哥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