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青苗叫嚷道:“这么麻烦?就写我一个人账户不行?你绕这个弯,难道银行的转账手续费会分你十块八块啊?”
“你把你妈加进来,对你没有任何影响,对我,那可是天大的好事!”谭全季也不打算瞒他,“你想想魏参那个德行,你自己最了解。你不加莲花姨,他回头闹起来,还不知道有多严重。哎,但是你把他奶奶这么一加,他奶奶就变成了受益方,钱最后到哪去了谁用了,国家会管?到了她的账户,她就得担责任呀!”
电话那头不吱声了,似在思索,谭全季则是越说越觉得可行,语气也循循善诱起来:“这下,魏参就算看不惯你拿钱,也不会去举报,他可是跟我说了,连广东那边他都有战友!”
谭青苗迟疑问道:“他的战友还能把手伸到孚林来?”
“怎么不能!现在都是本地避嫌,异地处理,过年那会儿云南抓电诈,不就是温州办的吗?老稻,我还没说完呢,来日,万一咱兜不住了,别人给咱捅娄子了,咱不还能找魏参去帮忙求情么?”
见谭青苗还在犹豫,谭全季咂咂嘴,恨铁不成钢。
这人以前一上学就逃课,十里八村的先生都嫌,说蠢笨如猪,如今得了个考上研的儿子,乖乖,不得了,恨不得把学校名字纹在嘴上。
他们家新修的老屋门口还放鞭炮挂了牌匾,又不是什么书香门第,搞那么兴师动众,不知道的还以为谭健洪上的是清华。
谭全季:“你呀,就祈祷莲花姨长命百岁,哦不,两百岁!这小魏同志哪是你的累赘,可是我的保命符!老稻,掏心窝子的话我都说了,你仔细琢磨,琢磨好了呢,来找小顾重新签合同,至于金额嘛……还有的商量。”
“你这意思是,还能再涨涨?”
涉及到钱,谭青苗脑子也不钝了,嘴也上发条了:“你不是早就把计划报上去了,再改,别人不同意不也得闹,而且修改了之后,镇里会计一对比,哦,就我家涨,别人还降了,枪打出头鸟,那我不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谭全季笑呵呵:“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家那新屋子,面积大,还住了70岁的老人呢,村里多的是光棍,你不用管。”
挂电话后谭青苗把烟抽完,打开窗户散味道。
王丽平重新上桌,再战三百回合,三女一男都五十多岁。
卧室、厨房、卫生间的门紧闭,空调冷气覆盖到客厅餐厅,三十多平方,谭青苗进来,嘀,把空调关了。
“老谭啊,电风扇开开。”男牌友闻到烟味,烟瘾犯了,使劲搓手指,摸了个九饼打出去:“切,全是条子给我来这个,狗屎!”
王丽平在他下手:“狗屎不要!秀英你接着讲,钟家那个老头,是抓进去198了,还是关到养老院去啦?”
198是警察局的代称,江湾路198号。
抓赌最严的时期,棋牌室不敢开张,老赌徒偷偷摸摸地找人监视警察局,不喊大名,就喊江湾198。
“我妹夫亲眼看着抓走的,穿制服肯定是198呀!钟以肃家那么破,按户籍上头的地址找都找不到人,还是居委会胡大姐带警察去的,不一会儿就传开,你们猜怎么着?”
秀英故弄玄虚,指腹摸牌,不打,眼神分别在三个人脸上溜达一圈。
“别卖关子了,快说!”
“咳咳。”秀英摸出来个七条,这可是好牌,不能随便打,她换了一饼打出去,用悬疑的腔调讲起故事,“老钟去观音湖钓鱼,钓出来一具女尸!皮都泡化了,那个肉啊,跟骨头都分开,根本就没法捞全!”
王丽平浑身一抖,将牌在桌子上哒哒地敲:“哎哟,晦气死了!”
“可不是吗!哪有人死在观音湖的,要我说啊,还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还有个事儿你们铁定想不到,我妹夫问到人了,说啊,那女尸在咱镇上没登记,不是本地人。”
男人道:“那有什么稀奇,本地的死了,肯定有人报失踪哪!”
秀英同意道:“都成骨架了,少说死了好几年,这可怎么找,可怜喏。不过啊,这还不是最诡异的,诡异的是,警察跟市里的联网,说查到来历了!这才把钟老头逮进去,你品,你细品!”
“是哦,是这么个道理,稀奇。虽然是老钟发现的,可跟他有什么关系,查到来历了才把人抓走……”王丽平一挑眉,将谭青苗喊来,“老谭,你找警察局的人问问,到底咋回事啊?”
谭青苗正因谭全季的提议烦着呢,他要好好静下心来想想这事有没有什么漏洞,老婆喊他,他也没听见,王丽平便大声训斥:“老谭!你聋啦?站岗哪?”
刚喊完,她脸色变了变,摆出比较贤惠的样子:“老谭,过来问你个事儿。”
“别吵!”
谭青苗反驳,但家里还有外人,一个个嘴比裹脚布长,不能让他们在外面乱嚼口舌,谭青苗就过去问,“嚷嚷啥事,大半夜吓人一跳。”
“就是观音湖那个尸体的事,你那帮朋友可跟你说了内情?人咋死的,车撞的?刀砍?”
她有些炫耀的意味。
谭青苗认识的人多,一直标榜人脉广,其实就是跟在人家后头参加饭局,也说不上话,但王丽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