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你就把手机带进去,有问题随时喊她过来。”
商明漪:“我能自己洗。”她手刚抬起来想帮忙,魏参闷声道:“你出去吧。”
有冯笑的经验,魏参对柜子重量有心理准备,他双臂发力,咬紧牙关:“浴室记得开换气——嗷!”
哐!
右脚惨遭痛击。
“什么东西!”魏参忍着不抱脚哀嚎,将柜门啪嗒啪嗒重新关一遍,没好气地定睛一看。
自身后袭击他小腿的不就是白猫么,说好的它不在家呢!
商明漪踢了下猫咪的屁股,低头瞪它:“你害人了,道歉。”
白猫赖在她脚下求抱,没被安慰,反而遭了一通训,本来就不舒服的一天更不舒服了,它不情不愿地蹲到魏参的脚背上,用软软的肉垫和38.5度的体温温暖他。
“喵……喵……”叫声山路十八弯,尾音嗲嗲的,面对商明漪撒娇叫求原谅。
“现在是夏天。”魏参吐出一口浊气,脸色铁青抽出脚,“是不是冰敷会更有用一点。”
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天。
魏参洗完澡出来,客厅没见商明漪人影,看一眼手机,队群每天都聊得热火朝天,没什么艾特他的消息,日子平淡如水。
这样最好,世界不需要他,说明世界过得很好。
他擦干头发换鞋,到前院去找人。
玄关有面扇子形的窗户,方便主人观察院子情况,窗户外头就是花架,秋千的钢索结构都被花藤遮住,宛若银河垂下的两条带子,镶着银色的星光,将单薄的商明漪包裹在其中。
月亮星辰如同与她有个约会,如此祥和静谧,让人不忍打破。
魏参站在玄关,隔窗凝视那个背影,手中半湿的毛巾散发着商明漪同款兰花香。
如果商明漪没有得自闭症,她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呢?和所有美丽女孩儿一样拥有无数追求者,家境优渥,父母宠爱,长相身材无可挑剔,学历能筛掉一大波门不当户不对的男人。
那样的她,一定不会给人绝望的孤独感。
魏参走进这场星月的约会,声音放得很轻:“你要写到几点。”
手腕似乎被晚风吹醒了,下午鲜活的刺痛感复苏,他有点烦,手往睡裤口袋一插,看起来像在埋怨。
“嘘。”商明漪本来手指翻飞,没注意到魏参的脚步,她手按住键盘,无奈地小声说道:“你不要吵。”
魏参皱眉:“不好意思,我只是来提醒你,我一般十一点睡觉,不熬夜,如果你有熬夜的习惯,最好回屋里去,玩手机写论文没人管你。”
商明漪奇怪地看他:“我不是说你吵。”
“无所谓。”好心当做驴肝肺,就应该微信说一句算了,魏参丢下一句:“明天六点起,去乡下。”转身就走,被商明漪叫住:“你奶奶让你不要去乡下。”
魏参身形高大,像大闹天空里守南天门的天兵天将,把商明漪眼前所有的光亮都堵住,她想了想,问:“你都不听大人的话吗?”
大人?魏参笑了,却不是被逗乐。
这个前院曾经也充满欢声笑语,邻居家的哥哥人很好,给他送过竹子做的笔筒,上面刻了几个字:学习进步,天天快乐。
这一切都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
“小朋友,我三十多了,家里只有我一个大人。”魏参说,“你什么时候搬来的?是不是16年前?要是你妈跟你说过我家的壮举,也许你会聪明地不问我这个问题。”
商明漪不说话,她的论文卡在一项对照组的系数,怎么算都得不出正相关的结果,阻碍了下一步论述,她点击关机,选择专注和魏参交谈。
“哦,我不知道哪里说错了。”她道歉得比白猫可熟练多了,“对不起,你不高兴,就不用回答我这个问题。还有,你的情绪只是——”
“只是激素作祟,只是身体机能在操纵是吗?”魏参厌烦地伸手叫停,“收收你的论调,你为自己总能保持平静而自豪是吗,我们这些愚蠢的本科生都情绪起伏大,您担待点。”
商明漪道:“我没有情绪。”
电脑关了,她的CPU开始狂转,在猜测、理解别人的心思这件事上,她足够敏感,但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案。
就像一道万变不离其宗的数学题,仅改动一个数字,她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