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忱书房之中
男子端坐书案前,看着房中央跪着的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比不上魏大人天人之姿,却也生得眉目清和,此人正是陆潮平。
只是抬眼时能瞧出来,他从前的稚气如今已尽然褪去。
陆潮平紧握手腕,双膝跪地道谢。
等人离开之后,元胡进来:“大人觉得,这陆潮平是否可为我们所用?”
魏忱执笔写信:“他如今别无选择。”
元胡点头:“大人说的是,只要他有所牵挂,便能为我们所用。”
魏忱不置可否,随口一问:“夫人可用了膳?”
“厨房那边说夫人多用了碗鱼脍”,元胡想了想,还是开口:“夫人昨日去了云水间。”
魏忱顿笔:“陆文忠的地盘?”
“正是”
说完魏忱想到了什么,揉了揉眉心:“派人保护她,并不是让你监视她。”
元胡拱手:“大人明鉴,当日夫人受了欺负。”
魏忱搁下了毛笔,眸子冰冷:“什么?”
“当日夫人和其嫂嫂去了云水间,遇到了陆清浦夫妇,那孙令言出言不逊。”,剩下的元胡便没有再说。
魏忱眼底晦暗:“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过几日是魏忱生日”,沈姮想了想,喊了喜云取件大氅来。
“去和宋文商量商量。”
喜云替沈姮整理着衣袖:“宋管家能干,小姐你也不必为此费心。”
“话虽如此,可我也得做些什么,否则我这个魏夫人岂不是太不称职了些?”
一番探讨过后,说是商量,其实就是宋管家将所有事情早已安排妥当,给沈姮汇报了一番。
宋文安排的十分妥当,沈姮出了屋子。
出来时一脸微笑,只是等四处没人之时,抬起耷拉着的脑袋,忽而仰头痛呼,冒出一句戏文来:“即生瑜,何生亮!”
手上脚下动作倒也学出了精髓。
逗得喜云捧腹大笑,四处瞧了瞧没人。“小姐这是在说些什么?”
沈姮一边摇着头,在廊下仰头长叹:“什么都做完了,要我何用!”
谁知一不留神,直挺挺坐在了地上,喜云苦笑不得,连忙上前扶起沈姮。
沈姮一边走,一边揉着后腰,郁闷了一路。
一路走完,沈姮又高高兴兴回房和喜云两人看画本子去了。
魏忱负手而立在远处笑,元胡也笑,两人目睹了全过程。
“你笑什么?”
魏忱挑眉,不悦看向身后。
元胡立马收了笑,一本正经道:
“这宋文也真是,那么能干做什么。主子莫担心,我这就去提点他!”
另一边沈姮才解了外衣,宋文便急匆匆过来。
“倒是还有一处需要夫人来,这灯笼彩绸倒是还未曾备下。”
总算能派上用场,沈姮杏眼带着热切的光芒,二话不说应下此事。
“宋管家,此事便交给我罢!”
宋文听见此话松了口气,连连应好,生怕沈姮反悔一般,一溜烟地没了踪影。
喜云嘀咕望着宋文背影:“怎么瞧着宋管家有几分心虚的样子。”
总归也是闲来无事,沈姮立刻便着人备了马车,带了喜云等一干奴仆便出门采买红绸。
上次买红绸之时还是为着自己及笄礼,本以为……如今倒是嫁给了魏忱。
那掌柜的竟还记得自己,见了沈姮来,顿时手中的的账本也不看了,带着笑弯着身子走到沈姮跟前。
“夫人又来采买了。”
沈姮扭头:“你还记得我?”
“正是,正是,夫人生得比那天仙还美上三分,自然是出众的,我便多了几分印象来。”
掌柜嘴角的笑愈发恳诚,心道:你出手阔绰,我自然记得。
沈姮不置可否,“掌柜的,将生辰所用的彩绸锦缎都呈上来,我瞧瞧。”
“好好好”
店小二得了示意,几人去取绸子,一人端了椅子过来。
那掌柜又亲自倒了茶水。
店内还有几位客人,有两位一边看料子,一边说着闲话。
沈姮看着店家呈上来的料子,耳朵里忽然听见熟悉的名字,朝店家招招手:“你去,听那两人说的什么,有赏。”
那人一听这话,欢喜地走到那两位客人附近,装作整理绸缎的样子。
听了会儿走到沈姮跟前:“说是孙家小姐不知怎得,嘴上生了疮,怎么也治不好,孙将军连夜去皇宫求了御医来。”
沈姮扑哧一笑,“真是妙哉,妙哉!”
“你,有赏!”,沈姮大手一挥:“掌柜的,这些上好的料子都要了!”
“对面怎么回事?那么热闹。”,沈姮瞧着桥对岸那边。
喜云瞧了瞧,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小姐可要过去瞧瞧?”
沈姮怀中揣着暖炉,一圈毛领衬得小脸肤白莹润,少女打了哈欠,有几分娇憨地一本正经:“不要,我要回去吃王厨子做得鱼脍。”
这时路上两行人边走边道:“听说桥对面那边有皮影戏,我们也过去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