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姮又想到了魏忱,轻轻呼了口气,眉心愁绪不解。
马车轱辘从京城西路一直驶到了城东,城东地段不似西路那般繁华,却也有不少酒楼铺子。
沈姮看着手中纸条上书写的字迹,一边抬头寻找,一边念叨:“这‘定云楼’究竟在哪呢?”
‘定云楼’便是与这商贩约好的交货地点。
沈姮眉头微微皱起,“这看了一圈了,怎的还未找见?”
沈姮忽而见一处酒楼之下站着的几人,那几人打扮得与京城中人有几分不同,头上戴着圆形瓜壳帽。
那几人从沈姮来时便在,这时候仍旧在门口那里张望着,似是在等待什么。
沈姮便拎着衣摆,朝那几人走去,为首的人年龄瞧着三十来岁的样子,体型健壮,瞧着精神而又硬朗。
他看着面前年轻漂亮的姑娘,听那姑娘开口问:“您可是周老板?”
周骏有几分诧异,拱了拱手客气道:“我便是周骏,不知这位姑娘如何认识我?”
沈姮听后并无多少惊讶,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歉疚,“实在是不好意思,本来是我们陆掌柜来取这批货,可他有急事便来不了。”
沈姮话音一转,“实在是对不住,劳烦你们等了这样久……”
周骏听后哈哈一笑,指了指一边酒楼,开口道:“怪不得你,你应当是没来过,这家酒楼本来是有招牌的,昨日招牌不慎掉落,现在还未曾挂上。”
怪不得呢,沈姮见周骏身后那几人,虽都摆摆手不在意,可平白多等了半个时辰,换谁都得心下生闷气。
沈姮当即决定,“这样吧周大人,我也不能教你白等,不如我请你们吃顿饭如何?”
周骏爽朗地摆了摆手,笑着道:“我这些手下们食量大,且每次吃肉皆要吃个痛快,当心吃穷小娘子你,你那些钱便留着买些胭脂水粉罢。”
沈姮扑哧一笑,“放心罢,今日你们尽管吃,便是将这酒楼吃空了也无妨。”
周骏看着面前少女一副灵动而自信的样子,与记忆中那人有几分重合。
他笑了笑:“那便谢过这位姑娘了。”
罢了,待会儿自己抢了付钱便是。
她二人指的是沈姮和喜云,看样子周骏以为喜云是店铺里的女店员了。
一行人进了酒楼之中,那几名手下热热闹闹地接过菜单点菜,像是不记得方才的不愉快。
周骏喝了杯酒,觉得眉头舒展几分,其实仔细看来,周骏长相倒是几分俊朗,不像是那肖小之辈。
周骏笑着问:“姑娘可是那陆掌柜妹妹,今日来替你家哥哥过来取货?”
沈姮微微愣了一瞬,轻笑着点了点头,
“是”。
周骏又仰头喝了杯酒,看了看沈姮,沈姮觉得他似是在通过自己看另一个人。
因为他看自己的眼神似是有太多话要说,而这根本不是对待一个陌生人的眼神。
周骏担心沈姮觉得冒犯,微微弯了唇角,连连摆手道:“姑娘可别害怕,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我很久没见她了……”
沈姮有几分好奇,却也没多想,“千百年来,蜀地商人的足迹遍布天下,美名传四海,却也要饱受思念之情。”
周骏连连笑着点头,被呛住了般一直咳,咳得眼眶微红。
看着面前递过来的一杯水,周骏接过后笑着道谢,许是有些话压在心底久了,沈姮明显觉得他话多了起来。
“你知道吗,方才你在门口说要请客那架势,很像我一位故人,自信而又明媚。”
喜云打趣道:“那她一定也是国色天香了,让周老板你忘不掉喽?”
周骏轻笑着摇了摇头,“她若是听见你这般夸她定会脸红。”
喜云又问:“她是你的妻子吗?”
周骏喝了杯酒,扯着嘴角笑了笑,“不是”。
沈姮觉得有趣,周骏三十多岁的人了,难不成还未娶妻?
沈姮这般想,便也问了出来:“周老板三十多了,怎么还未娶妻?”
周骏一听这话愣了愣,随即失笑,他身边人在吃饭间隙中抬头解释,“我们老板今年才二十来岁,姑娘你看走眼了。”
沈姮目光盯着周骏脸看,周骏肤色被晒的健康均匀,任谁一看只觉得周骏长得成熟硬朗,沈姮也不禁失笑。
周骏倒也没觉得什么,过了会儿起身出去了一趟。
趁着周骏出去,方才说话的那下属坐在了周骏原先的位置上,压低了声音和沈姮说话,“我们少爷口中的故人是他的心上人,姑娘就莫再提了。”
沈姮脑子里不由得想了一出苦情戏,“可是那姑娘心有所属嫁与旁人,周老板爱而不得。”
他叹了口气道:“如此这样便好了,他至少还能放下。”
“那姑娘不在了”。
沈姮咬了咬嘴唇,心跳漏了一拍,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男子。
这男子也是个话多的,喝了口酒便与沈姮攀谈了起来,“那姑娘叫刘知妄,熟知天下所有种类的绫罗绸缎,自小便跟着他爹走南闯北的做生意,很聪明伶俐的一个小姑娘。”
“可惜啊,谁知刘家发生惨案,刘府上下一百六十二人一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