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在自家仙府东侧建了一座观礼台,金雕玉砌,背靠一中空八角楼,八方立柱精雕细琢,悬挂着云家绛蓝云纹仙幡,楼身漆红,立于薄云之中,在晨曦中流光溢彩。
云家为剑元比试特意修建这座八角楼,供各家仙修们在观礼之余休整交谈。观礼台前方空地便是各家修士接下来要比试的场所。
各仙家列队鱼贯而入,纷纷落座观礼台。
沈家的队伍中,为首的是一位身着紫牡丹流仙裙的女修,腰间一把轻巧银剑,凤目微挑,面容清丽却不怒而威。紧随其后的女修薄纱覆面,只露一双灵动杏眼,眼波流转十分俏皮,锦缎似的长发垂在身后,似是凡人女子的打扮,却身姿卓越,在一众女修中十分亮眼。
落座,其他路过的世家仙修们纷纷与沈家拱手制礼,并对戴着薄纱的女修投来好奇探究的目光。身下的锦缎软垫仿佛生了千万个钩子,戴着薄纱的女修悄无声息的翻了个白眼,被紫衣女修回头时看在眼中。
紫衣女修道:“怎么?”
薄纱女修扁扁嘴:“没怎么。”
“那你翻什么白眼?”
“我眼睛大行不行?眼睛大容易眯眼睛知不知道?”
紫衣女修无言以对,沉默片刻说道:“你若是实在不想待在这里,便去八角楼休息吧,那里有我们的雅阁,我一会儿去寻你。”
疏怜向来不喜这种六人以上的大型集会,这时候别人的目光势必会落在她的身上,她不想承受那些目光,也不想探究目光背后他们对她的评价或想法。
“是,沈家主,小妹就不在这儿给你丢脸了。” 疏怜欠身给沈画妍行了个礼,轻掀裙摆,冲身后不远处的素云和素蓝眨眨眼,便脚底板抹油,溜了。
那日疏怜在雨泠池饮酒泛舟,醉后梦里还吻了那个青要山见过的男修。疏怜第二日在舟中醒来,宿醉之下头痛欲裂,已经没有心情去思考那个吻是不是真的是梦里的,只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万不能再喝大酒了。
又过了几日,疏怜随着素云素蓝还有沈家的弟子门生一路从玖城前来锦城,本打算进城就分道扬镳直接去找灵宝仙君的,不想刚踏入锦城就被沈画妍抓个正着。两姐妹阔别多年却没有发生任何感人至深的重逢画面,疏怜倒是几番言论把画妍气得不轻,一阵鸡飞狗跳后,疏怜还是被画妍擒住,一顿威逼利诱骗来了剑元比试。
近些年,画妍执着于对把疏怜早日嫁出去,已经到了几近疯魔的程度。疏怜若是在家三五日她便要安排一场疏怜和适龄男修的相看。疏怜往往能躲就躲,躲不了就装出一幅不修边幅的样子去和对方相见,导致自己在男修中的口碑节节下降。这次要疏怜来比试现场,无非是希望疏怜能在这许多的世家弟子中相中一位,早日成亲。
成婚那是不可能的,不过热闹还是可以看一看的。
疏怜独自登上八角楼,趴在雅阁轩窗边向观景台张望。众人已在观礼台落座完毕,仙界叫得出名字的大小仙家都来了,人气如此之盛,似乎是这次比试头筹的彩头是难得的一品仙器。
锦城物博人茂,灵气充沛,落座诸多仙府,其中要数门生最多、最为权威的就是云家了。每三年一次的剑元比试为云家举办的最盛大的赛事,是各世家仙修们切磋技艺身法、展示自我甚至一举成名的好机会,而且最终头筹多是得灵器仙宝,更是令许多仙修趋之若鹜。
云家早前放出风声,这次比试的彩头将是一品仙器。
一品仙器颇为难得,像沈家这样颇有声望的仙门大族中,也只有紫琉夫人的苍莲珠和画妍的随身佩剑“超然”是一品仙器,旁的小仙门可能见都没见过。这回如此多人来捧场,想来也是想看看这云家为何这次为何手笔如此之大,顺便摩拳擦掌,若是踩了狗屎运便能扬名天下。
疏怜手指在自己银鞘软剑的红色剑穗上拨来拨去。顾名思义,剑元比试主要比拼的是仙修们对仙剑的修炼和使用,疏怜灵力不足以支撑她运灵驭剑,所以她从来都是作壁上观的。
嘈杂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一名高挑男修款步走向观礼台正前方,他一袭海宝蓝缎罗衣,袖口翻着仙鹤戏云的图样,手握一把银色佩剑,乌发一丝不苟的束起,远远望去出尘卓越。
是最近才出关的忘尘仙君。
女修们一阵骚动,云家忘尘仙君名为云皓之,虽然只在女修们的《三界男修容貌排行榜》里排在第四,但自小端雅勤谨,是同龄仙修中结丹最早的一位。云皓之出身荣耀世家又年少成名,却没有丝毫自满傲气,对任何人总是面带微笑温言慢语,每年在女修们的《三界最想嫁男修排行榜》里都是断崖式的第一位。
忘尘仙君向所有人行了一礼,挥起两袖,从袖中飞出若干只雪白灵鸟,嘴里衔着树枝飞向观礼台,也有一只飞到了疏怜面前。
灵鸟在她面前轻巧落下,神气高傲地抖抖身上的羽毛,张口吐下嘴里的树枝,那树枝落地的一瞬间变成了一张在空中悬浮的金帛,上面正楷小字写着本次比试的规则和安排,包括参赛人员和最后得彩。
“好精妙的仙法!!”
“这金帛绢丝简直和真的一样!!还闪着金光呢!!”
“ 这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