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照实说恐怕他也不信,李扶光便道:“是这样,我们二人来自姜国宗室,有人告诉我,你知道在姜国宫廷作乱邪祟的消息,让我们寸步不离地跟踪你……”
说到姜国宫廷,那人似乎有瞬间迟疑,李扶光自己心里倒是一“咯噔”:不会吧?随便瞎扯还能让她碰上正主?
此时不便多思多想,她顺畅地编了下去:“其实小人也只是想找你问询些许,并无恶意,一直跟着阁下是不知道如何跟您开口,但小人也不是那等不懂事的,我们有准备有准备……”
说着她将一只手颤颤举起,掌心紧紧握着什么:“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紫薇星君对她坑人的习惯已有些经验,早悄悄闭眼。
那人向李扶光掌心看去,瞬间她的掌心爆发出极为耀目的灼光,刺得人眼睛睁不开。
趁着对方刹那的分神,李扶光反手将他死死擒拿,顺便将他放倒在地——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既然你知道姜国的事,那就不能放你走了!
在强光下,周围人发出惊呼,纷纷避走。
待人走得差不多了,李扶光伸出手道:“芒,归。”
星芒在她周身绕了圈,习惯性化作银丝想要落到她腰间,李扶光伸手将它捞入掌中,点点星光没入她掌心,见紫薇星君眼神,她做口型道:“事急从权。”
地上的斗篷人还在闭着眼,并未看见这一幕。
两人连换几处,终于找到个隐蔽的犄角旮旯,紫薇星君将他的匕首拿在自己手中把玩。
这时两人才看清那人相貌,他容貌干瘦,整张脸如枯树皮一般,紫薇星君在他头上摸索半天也未见易容之物,还想再探,见他已睁开双目,刀刃尖端便指向他的眼睛,笑得洋洋得意:“说来听听,姜国的事你知道多少?”
那人默然不语,紫薇星君等得不耐烦,狠狠给他一刀,他闷哼一声,并未叫出声,紫薇星君正准备给他第二刀,他却忽然开口,嗓音还是那般喑哑:“是谁?是谁告诉你我的行踪?”
紫薇星君笑道:“你觉得自己有提问的权利?老子问你什么你答什么,答一件,你头留下了;答两件,你一个脑袋一条胳膊能留下;答三件,你一个头两条胳膊能留下……如此,懂了吧?”
那人呸一声:“呵呵,你做梦!”
“看来壮士视死如归,不如这样……”李扶光拿出装着“如意思”的葫芦,笑道:“你既然清楚姜国的事,自然清楚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把葫芦递给紫薇星君,“给他用上。”
那人果然浑身僵硬,就在紫薇星君把葫芦凑到他脸前,即将拔出盖子的时候,他喉中发出嘶哑的声音:“我说!”
李扶光心立时沉了下去,其实这“如意思”厉害之处便是被种之人难以察觉,并不难拔除,为何他如此惧怕?想到自己体内那仍未拔除的“如意思”,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
关于这玩意,究竟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紫薇星君一笑,把葫芦抛还给李扶光,继续审他:“告诉小爷,在姜国背后捣鬼的究竟是谁?”
他也未想到两人一上来就问这样的问题,冷笑道:“那个人你们惹不起的,想要活命,还是莫要招惹!”
紫薇星君哪能听进去这种话,一刀削掉他一只脚,血液立时喷溅,他衣袖上也被溅上些许:“你当老子方才说的那些是唬你玩?废话少说,告诉我他是谁!”
那人痛得在地上抽搐,紫薇星君将刀放到他另一只脚上,那人挣扎道:“我说,我说!他就是要……”
没等说完,他两眼翻白,喉间咯咯作响,紫薇星君大惊下给他打出护身仙法,但他仍扭曲着蜷缩在地上,不一会儿便化作滩猩红的血迹。
“只要开口吐露机密字眼便立时封喉。”紫薇星君垂眸盯着那摊血,道,“是蛊吧?”
“老手段,但好用。”李扶光捂着鼻子,“罢了,现在我们……”
她话刚说一半,忽然一声巨响惊彻云霄,紧接着地动山摇,周围院墙接踵而至成片倒塌,惨呼接连响起。
巨响源源不断地响起,李扶光脚下站立不稳,身周尘土飞扬,两人只得移到开阔处。
鬼街上的灯火瞬间全熄了,黑暗如帘,笼罩整个鬼城。无数的斗篷人收拢包袱,在黑暗里蹒跚四散。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地动了?”
紫薇星君拦着一个在路上疾行的斗篷人追问,那人挣扎不过,挑着尖嗓子道:“放开放开!还能怎么回事?有人袭城!”
音阶高低参差的长鸣响应般从四方逐一响起,接着鼓声又起,音量震彻长空,像有人把雷公鼓拽到了地上来回敲打——
整座城都沸腾起来!
黑暗中人群涌动,四处方向不明,两人被横冲直撞的人群挤得几乎跌倒,李扶光拉了把紫薇星君,她指了个方向,两人“噔噔噔”连踩数人众人肩头,这才堪堪落到棵周遭无人的大梨树旁。
两人无处可去,只得躲在街角的屋檐之下,紫薇星君生得比她高大,有人撞来时,他便替她挡一挡。
天空不知何时变得明亮,一束束亮光自城中四处民宅中迸射,在空中汇合,融于头顶若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