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群星闪耀的把戏,她只想飞一飞就立马走,谁承想在众目睽睽下把尊贵的天帝砸成了肉垫子。
一向睿智如她,也吓蒙了。
定是因为自己修为上升太多,所以作出了新高度。
天帝法力高强,不至于被她砸晕过去,但她还是眼尖地从他那万年纹丝不动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愣忪。
也是,高高在上了数万年,谁承想普普通通过个生辰也能被砸到桌子底下。
看到这一幕的众仙大抵都很想死。
现在,自己是该在万众瞩目中迅速逃走还是伏地诚恳认罪?
李扶光并没有得到太多思考时间。
天帝冷着脸将她从自己身上掀开,花纹繁复的长袖带翻了他桌上的酒壶。
他力气太大,李扶光抱着酒壶滚了两滚才稳住身形,深深下跪。
一息间已做好了他老人家一怒之下将她推上刑台诛杀的准备。
匍匐半天,上头依然毫无动静。
李扶光壮着贼胆偷瞄一眼,发现天帝根本没在看她,而是冰冷地注视着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头低得不能再低了,从李扶光这样低的位置看上去,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冤枉。
大概是要全太白金星颜面,天帝不曾当众出言,只用眼神呵斥他为何又把这个扫把星放了进来。
李扶光也有些迁怒,若非这厮想出那垃圾破烂儿屁点子,能有今天么我!
冤枉啊!
可怜她没胆子喊冤。
李扶光深深地把头埋了下去,自欺欺人地幻想将时间倒溯。
万籁俱寂里,只听戚六郎声音在身侧不远响起:“都愣着作甚,还不将她拿下。”
戚六郎护卫天帝,他一开口底下众仙纷纷附和,只是天帝不曾示意,天兵仙将不敢擅动。
的确罪该万死,李扶光已经认命了。
在一片声讨中,忽听见惘非子朗朗笑道:“臣恭贺陛下,陛下大喜。今日臣得见福星入怀,乃大吉之兆。天星降福,福佑苍生。”
惘非子这段话,先全了天帝颜面,又给了太白金星台阶下,最重要的是挽救了李扶光岌岌可危的小命。
小心窥视天帝稍微松动的脸色,李扶光差点喷出泪。
天上有好人!
惘非子人脉极广,他开口求情,就连天帝也要给几分薄面。
惘非子看也不看戚六郎,只淡淡看了眼太白金星:“如此祥瑞怎好喊打喊杀,且不难为太白金星一片忠心。”
太白金星忙出言应和:“恭喜陛下福星入怀——”
“既如此……”天帝果然摆了摆沾湿的衣袖,轰她下去。
没想到能如此轻易过关,李扶光心中欢喜极了,心道天帝他老人家心怀广阔,果然不屑与我这种芝麻小仙计较。
天帝执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似乎想再斟一盏,手一顿……李扶光抱着湿答答的酒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既然天帝宽宥,她可得抓紧撤。
把酒壶遮掩起来,她正待远遁。
爬起来一半,不承想身后有人掰扯:“花主此言差矣,扫把星君鲁莽冲撞天帝,乃大不敬。”
回过头,看戚六郎笑非笑:“且,遇贼星者晦,十分不吉。”
李扶光还没站稳当,又赶紧跪端正。
戚六郎素来与李扶光不对付,可他仙阶高,又是以仁孝仗义扬名三界,而扫把星自做人起就没有半分名声可言,跟他对上,舆论从来不站在她这边。
罢了。
认吧。
给惘非子送了个感激的眼神,惘非子笑而不语的淡定模样,让李扶光有些疑惑。
太白金星见火都烧到了自个儿身上,装柱子已是不成。
他从天而降,跪在天帝座前。
挤出滴辛酸泪,道:“天帝明鉴,小神对您忠心不渝,今日这般大事怎敢糊涂,何况扫把星君只是司职如此,若因司职便得恶语中伤,此风万不可长。”
此话一出,瘟部主神瘟?昊天大帝倒还没说什么,但瘟部其他几位正神都坐不住了,各方行瘟使者、紫姑、痘神、丧门星等对戚六郎怒目而视。
他们这些司职听着不太悦耳的神仙,本来香火就薄,虽然在仙僚中无甚颜面,却不曾被谁这般羞当众辱。
北方行瘟使者悲道:“天帝明鉴,祸福自由天定,臣等小仙不过按照天庭规矩办事,难不成还成了恶神,戚六郎既然如此看不上小仙,不如我等退位让贤,司职由您择人来坐!”
戚六郎脸色十分精彩。
他本意是拉一个下来,结果硬被人有心作梗,牵连了一片。
他可没胆量跟这些尊神位对上,万一哪位受不得激,日日去他府上晃晃,这日子就不大能过。
李扶光眼瞅着下头吵成片,行瘟使者跟被强人占了便宜的小媳妇般扯着戚六郎讨说法,越发钦佩自己。
这回事故,可比之前哪次都要惨烈。
大概某人把自己弄上来真就是为了跟天庭八字犯克的。
气氛僵持不下,忽然一段琵琶乐泠泠回响,隐含安抚之意。
嘈杂声渐止。
“还请诸位同仁少安毋躁,本星君特献甜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