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跟上小童,往竹林里走去。
萦绕在鼻间的酒香渐渐变浓,飘荡在林间的杏花渐次密集。
直到,一座绚烂的杏花林呈现在眼前。
落英缤纷,十里艳绝,瑰儿的瞳底倒映惊异的神色,不禁抬手捂向红唇,“竹林深处,竟然有这样一座杏花林。”
接她话的是那带路的小童,哈哈笑一声,回道:“这杏花林还是咱们青帝的手笔呢。”
和温倾时有关?三个仙子都看向他。
小童摇头晃脑道来:“青帝爱酒,为求我家大人的一坛‘九光杏’,用了九天九夜的时间,在这竹林里化出一片杏花林,用自己的精气神养护,杏花终年盛放,美不胜收!”
“凡进这杏花林里待上半个时辰,再喝上我家大人一壶酒,便是有再多烦恼忧愁,也能消失殆尽,宛如新生!”小童说得津津有味,“几位仙子若不信,可以亲身试试看,青帝的法力是真的传神!”
瑰儿神色愈发惊异。
宛芍却忍俊不禁,看一眼温倾时,“兴许忧愁消解是酒神大人的酒之功效,同杏花林干系不大。”
温倾时听了也笑出声,揶揄道:“孺子不可教也,太看不起堂堂花神的法力。”
见宛芍同温倾时说话这般随意且熟稔,司巧和瑰儿都有些吃惊。司巧还不知,花神大人就是宛芍的那位“温公子”。
闲谈间,杏花林蔓延至尽头,更深的一片竹林呈现入眼。
隐隐有白日放歌的声音传来,兴之所至,有一声没一声,回荡在林间,竟是令人神往。
温倾时说了句:“是景阮,他就这样的。”
温倾时说的一点不错,很快宛芍就体会到了。
她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酒神,她一直以来不可望也不可及的人。
他抱着一把二弦琴,随性拨弄着,背靠两块长相嶙峋的大石,未束的长发披散,半躺半坐,端的就是“恣意”两字。
绿绮襦,和红白间色的下裳,乱水似的泄在石上、竹叶上,腰间束带随意一系,连打结都没好好打,松垮的露出大块胸膛。
就像是宛芍在数百年前于人间见过的,那些不修边幅的风流名士那样,醉情山林,独坐幽篁,自得其乐。
他身边早已是一个个大大小小,或立或倒的酒壶,还有凌乱的木头杯子。
似是将醉未醉,还有那么点清醒,见了来人,眼中顿时荡漾出疏狂的笑意:“哟,温倾时!”
宛芍就见他朝自己三人顶顶下巴,“哪来的三个美人,都介绍一下?”
宛芍上前一步,大方地行礼,“我叫宛芍,是温大人的神侍。”
瑰儿也鼓起勇气学着宛芍,“我叫瑰儿,是东方天阙雪月楼楼主素白门的徒弟。”
司巧也澄澈笑着,如是介绍。
景阮歪着头打量三人,“原来是小芍儿、小瑰儿、小巧儿。”
他抱着二弦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舒服地长叹一声,也不整理凌乱的领口,晃晃悠悠就走过来,“欢迎上我的竹林做客,先来两壶老白干?”
这……瑰儿这下真不知该怎么应对了。
还有,这位神君怎么叫她“小瑰儿”?
还是温倾时道:“景阮,你莫吓到她们。”又对三人道:“他就这样,别放在心里。”
景阮这才稍微抹了下领口,“行了,咱们去亭下坐坐。”
一行人来到亭下,幽篁随风微动,竹叶沙沙作响。景阮让小童端了清甜的“九光杏”来,给几人品尝。
能品到酒神亲手酿制的佳酿,宛芍在端起酒杯时,甚至觉得这一刻有些神圣了。
没成想酒刚入喉,一样东西就被递到自己面前。
宛芍一看,顿时惊住。
《酒谱》!
吃惊的目光接着落到递给她《酒谱》的景阮脸上,对方举着酒杯,好整以暇等着她接过,还说:“你不是想要《酒谱》吗?这本,喏,真迹,送给你了!”
什么?宛芍着实没想到。
下意识看向温倾时,就见他笑吟吟一点头,柔声道:“他送你,你便拿着吧,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是,是这样没错,可……
她管温倾时要的,是《酒谱》的抄本,温倾时也答应她,会管景阮借了真迹抄录一份送她的。
她怎么敢做梦能得到真迹?
心里当即就明白了什么,景阮能把珍藏多年的至宝送她,定然是温倾时早先就同他说了的。
景阮身为酒神,好酒的程度与她相比只会更甚,想也知道这本汇集人世间酒之大成的著作真迹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温倾时竟为了她,让景阮如此割爱。
他……
宛芍忽然就觉得胸臆发紧,此前被她有意无意忽略的一些东西,此刻就如蛰伏的蝴蝶骤然飞开。
在杭城,她被瑰儿偷袭的那个晚上,温倾时在玉牌的对面,等着她到深夜。
成为神侍后,他亲自送她回家,与她讲解来龙去脉时,眼神温柔炽热,像是能滴出水来。
还有《酒谱》……
其实她心里早就隐隐有怀疑的,温倾时是不是对她太好了。
以前她告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