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您别……”小女孩的娘就在旁边,见自家孩子被晃得难受,不禁出言阻止伊落。
“哇”的一声,小女孩吐出来了!
混合着菜叶的秽物,就这么全呕在伊落胸口,一股酸腐的味道冲进伊落鼻孔,一瞬间她就再也受不了了,狠狠推开小女孩,“啊”的叫出声。
小女孩的娘顿时急了,赶忙抱住自家孩子。这当口她是真想骂伊落的,她女儿正病重,怎么可以这么用力推她!
只是看着伊落被吐了一身,娘亲自觉有愧,才咬着牙没说什么。
伊落却爆发了,花枝乱颤地指着这对母女,“你怎么教的孩子?我是来照顾她的,你却让她吐我一身!恶心死了!我今日还怎么出门?”
这下子小女孩的娘也爆发了,怒意一下子掀翻了强压的情绪:“你刚刚那样摇晃我女儿,她身子骨怎么受得住?我还没怪你把她弄吐了,你怎么倒打一耙?!嫌我们恶心嫌我们脏,那你来这里作甚!”
“我——”
正好瑰儿从房舍出来,看到这一幕,连忙过来从娘亲怀里接过小女孩,替她按摩穴位缓解。
这套按摩手法,是这几天瑰儿向此地的郎中们学的。
瑰儿早对伊落怀恨在心,这会儿怎能不借题发作奚落她:“什么也不会就走开!这儿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还给我们添乱!”
“瑰儿,你——”伊落花容失色,是谁给瑰儿的底气,都敢向她甩脸了?
“你什么你!”瑰儿才不给她半分客气,一股脑怎么爽快怎么说,“你到底是来旧驿帮忙的,还是别有用心,当大家都眼睛瞎了看不出来吗?这段时间我们忙里忙外,你跑哪儿去了?现在又出来抢风头,打量谁不知道你的算盘似的!”
“你……”
“就你这种自私自利之人,装什么仁爱良善?手忙脚乱,毫无用处,还做作的让人恶心!”瑰儿越说越解气,她早就想把伊落骂个底朝天!
伊落气不过,霍然两只眼睛就落下泪珠来,像两片桃瓣滴水,可怜极了:“你、你们欺人太甚……”然而她越是哭,就发现落在她脸上的道道视线,越是冰冷和讥讽。
偏在这时,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响起,又给了伊落更重的一拳:“这位姐姐,你知道吗?我第一次遇见宛芍姐姐的时候,我就吐了她一身。可她非但不介意,还一直抱着我,让我在她怀里睡到好转。”
这小男孩正是阿胜,他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看伊落的眼神,已经变得厌恶了。
她还在哭,可怜的像是只陷入雪地的无助小鹿。
然而看在大家眼里……
“呸,什么跳梁小丑!”
“空有一张脸,就这还想跟宛芍姑娘攀比,还他妈的拿我们当她扮演圣人的工具,什么东西!”
“我认得她,在杭城第一美人大赛上就小家子气的很,把宛芍姑娘给逼得退赛了,人品真够差的。”
“得亏宛芍姑娘退赛,跟这种人比美,宛芍姑娘反要跌份了!”
“……”
一句句话语刺痛着伊落,往她的心里扎,往她的头上砸。她觉得自己就像个被装在笼子里的犯人,正在游街示众,被千夫所指,被丢了满头的烂菜叶和臭鸡蛋。
她就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大偏见?这群下贱的凡人!
伊落哭着跳起来,指着宛芍的面颊叫道:“一定是你用精神控制的法术迷惑了他们!还有瑰儿、海棠仙子、萱草仙子、鸢尾仙子、红梅仙子……她们都被你欺骗,在这里给你做衬托!宛芍,你才是最伪善的那个!”
“屁!”脾气火爆的萱草仙子,本还在不远处围观,没想参与进来的,这位萱草仙子以前是伊落最热切的拥趸之一。可眼下听伊落把她们这些被宛芍感染了的仙子也骂进去了,萱草仙子只觉得人格受到侮辱,一面唾弃自己从前何必捧着这么个玩意儿,一面劈头盖脸地骂。
“我看是你在杭城第一美人大赛上作弊了吧,要不怎么从第三场开始,评委全都围着你夸!自己龌龊,看别人就都龌龊,还觉得自己是好一朵纯洁无瑕的鲜花,你也配!”
萱草仙子嗤道:“伊落,你就是个绝世无匹的烂货!”
***
伊落最终是在所有人的谩骂嘲讽中,哭着跑走的。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在杭城这短短的几十天里,自己众叛亲离,所有人都站到了宛芍那边。
其实宛芍心里也有相仿的感觉,瑰儿、萱草仙子,这些本该是伊落那边的人,不知不觉她们全都在维护她了。
接下来的日子,伊落和暮江天焦头烂额。
他们拼了命地想扭转局面,可是——任凭你是神仙,任凭你能移山填海——也对抗不了人心的力量。
哪怕是试图控制卢刺史为伊落造势,也没有一个人买账。
而那些曾被宛芍救助过的流民和灾民,更是在不遗余力地颂扬宛芍。
伊落怄得都要抓狂。
宛芍、宛芍……所有人都只会说宛芍。
六十日的期限就快近了,伊落只觉得愈加窒息,终于她爆发了,忍无可忍,她要去找宛芍单挑!
自己当不上神侍,宛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