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瑰儿围在中间,令她不禁身子一抖,一阵凛冽的寒意随之袭上她心间。
再下一瞬,所有门窗所在的位置,凭空出现一块块红砖,以极快的速度堆叠,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红砖就封死了所有的门窗。
整个书房成了一个完全密闭的砖盒子!
瑰儿心中的寒意顿时冲到头顶,脊背阵阵地发冷,此景此景,她怎还能意识不到事情不妙。
更让她骇然的是,她感觉到,面前的卢刺史就在这半盏茶的时间里,仿佛换了一个人。模样还是那个模样,可从他浑身逸出的气息,却像是晴朗的三月突然刮来地狱里阴森的风雪,这气息侵入瑰儿的感官,如蜘蛛丝般缠绕住她的身体,如阴冷的箭直逼她天灵盖——
“啊!”
当瑰儿想躲藏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被一条软软的、黏糊糊的东西给缠住!
这触感无比恶心,更散发一股欲呕的腥臭味。
这东西是紫红色的,上面有磕磕巴巴的纹理,顺着一看,瑰儿惊得头皮都炸了。
这、这是卢刺史的舌头!
此刻卢刺史的嘴巴已经咧开到耳朵根子,又粗又长的舌头缠住瑰儿,他眼中已然冒起贪婪的凶光,嘴角甚至淌下了长长的口水。
“天上的仙女啊,没有比这更好的修炼材料了,待我吃了你……”卢刺史发出的声音也完全变了腔调,那是即将饱尝美食的饿兽吼声。
瑰儿吓坏了,赶紧起手势做决,“妖孽!”知道危机临头了,她使劲扭动身子想要挣脱这条舌头,拼命地扭动出空隙,好抬起手,将法决捏出。
十朵玫瑰凭空打着旋飞出,带刺的枝叶齐飞向卢刺史面门!
卢刺史却不疾不徐,袖子轻轻一挥,玫瑰就在半空中燃烧成灰烬,落在地上。
瑰儿还要再出招,却换得捆在身上的舌头更为的紧,她再也没法动弹!
卢刺史将瑰儿扯向自己的嘴巴。
看着那血盆大口即将吞没自己,空间封闭,门窗皆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瑰儿心底的绝望几乎要炸开。
她明白了,暮少城主把自己卖了,一定是为了伊落。不,其实是为了他自己!
他个软蛋!不敢同邪物硬碰硬,就拿她当祭品!
算个什么神,算个什么人!
濒临死亡之际,瑰儿脑海中浮现出的,真奇怪,居然是宛芍,她想。
是宛芍告诉她,要有为自己开拓的勇气,拥抱并喜欢自己,不为他人的眼光所累,进而去爱整个天地。
她还没来得及体验改变自己的成果,就要先辜负那个为她捡起自尊的人。
若有下辈子,她一定要做个和宛芍一样的人!不,她还要做超越宛芍的人!
宛芍、宛芍……
“放开她!”
绝望的死寂尽头,瑰儿以为自己幻听了,她怎么会听见宛芍的声音?
倏忽间,一条花枝软鞭卷着灵力,如游蛇飞来,噼啪一声抽在卢刺史的舌头上。
绞缠着瑰儿的力道,顿时泄了大半。瑰儿在卢刺史的痛呼声中,滚落在地,她还是懵的,只能本能地抬起头看去。
冰清色的芍药花瓣,似雨落般,于眼前飞开淡淡的雨雾。雨雾中,纱衣卷动,宛芍梳云掠月的脸,如冷冽的玉块乍现于眼前。
瑰儿的呼吸停住了,她听见自己的心,咚的那一声,跳动的声音。
宛芍……吗?
刹那间她激动地忘记如何去言语。
只心中狂肆地呐喊:
宛芍,是她的神啊!
卢刺史收回剧痛的舌头,对上宛芍的眼。
素来温柔皎洁的宛芍,此一刻射向对方的视线,是决然与凛冽。
她明白了,为何不论刺史府里,还是杭城第一美人比赛的场地,都熏着那样浓的佛手柑。
便是为了遮掩,卢刺史身上这股极致阴冷的妖气!
原来卢刺史,就是她几次三番在杭城察觉到的那一丝妖气的本尊!
软鞭的尽头迅速游走回宛芍手中,玉手握紧鞭子,向地一抽。
她不是暮江天,可做不来这等卑鄙无耻的事。
想杀瑰儿?先问过她手里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