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天雷轰鸣,“咔嚓”一声将不远处那株苗条的小树由中劈开,一半枝叶多的,往西倾倒到溪水里,又随着暴雨加持的雨水之湍付诸北流。而另一半枝叶少的,原本将相反地倒下,尽管风雨雷电之境,大音震耳,却又迟迟未能听到那声枯了的叹息,高逐晓两掌齐立,交错阵型。雨水顺着她的手掌汩汩流下,四野或明或暗。

她怕死,但她不愿枉死。

耳际一动,东北方向的雨帘似被截断,扑扑如玉盘碎珠,恰一弯闪电游过,证实了她心中所想,不过声东击西之计。前有枯木抓引注意,后为真招袭其不防。若只凭她自身功力强撑,是绝毫无胜算可言。可若是……

思索之间,看似时光停转,实则不过分秒机会。就是现在!

高逐晓将全身的真气俱集于心脉四周,而后足尖一点,整个人并不慌找寻袁明所攻后位的具体方向,而是径直往上跳去。待到点中飞来的那截树干,她猛地往东北源头扎去,几乎同时,背心已中厚厚一掌,顿觉由上至下气息乱窜如蛇蝎嗜咬。

她的唇角却绽开了一朵血莲花,莞尔一笑。此刻,借助横木飞来的摩擦力,她自身运往的冲惯力,又加之背后一掌送来的撞击力,三力合一,足以把她送至十里之外。

想即便那袁明回过神来,发觉此以命相赌之计,也无可奈何了。

约莫那力量已到穷弩之末,高逐晓想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减轻落下所承受的重量,却发觉其五脏六腑全如烈火焚灼,就连呼吸都感到灌刀子般的疼痛,更不提空中运力了。

唯一幸运的,她并未直接硬硬摔在地上,而是被茂密的树丛枝桠阻缓了冲劲,这才由一株古木的树腰,骨碌碌滚到了泥水地里。只是枝干凹凸不平,另有些虬曲尖锐,虽非一击毙命,却也令她几乎遍体鳞伤。

“哇——”

一大口鲜血,从她喉间翻涌而出,继而与泥泞相和,混杂着铁腥与土腥两种气味。

雨势仍未停住,但她的眼帘已越来越重,视线模糊不清,天地难辨。可此时,借着倏尔一逝的电光,她还是从最后那丝缝隙之中,看到了一团影子,银白色的,和闪电一般晃眼。

一寸一点,越来越近了。

高逐晓左手铺平,死死地按压在身前,右手手指一根一根地,缓缓弯曲着,泥巴混杂着雨和血,由她的掌心缓缓收紧流过,将力气一滴不剩地集于腕骨,往后撤去。

“我……不信命。”

这句话犹如告罄之语,成为这风雨飘摇之中支撑的最后一棵稻草。随即,一切归于死寂。

良久,大雨已转了性子,化为淅淅牛毛点针的细雨,窗外绿柳垂罗,金灿灿的迎春花开得极为稠密,花枝纵横交错,挂在花畦边紫竹围成的篱杆上,几乎将它压得朝土下弯。清脆婉转的鸟鸣,啁啾不断,将高逐晓从梦中唤起。

她伸出手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身来。屋里空荡得很,清晨的阳光透过白皙的窗纸,轻柔地洒在翠色的墙壁上。披了衣服推开房门,只见院中那棵桃花树下,有两个颇为熟悉的身影,一青一白,正抚掌擦拳胶着在一处。

“爹爹,娘亲……”高逐晓柳眉弯弯,跳着小步子往那二人的方向去。他们本打得热火朝天,可她刚一靠近,高岳桥便一掌偷来,自她娘亲柳垂杨的腋下,直奔向她的胸前。她杏目圆瞪,忽的竟不知如何进退。还是柳垂杨一个后桥空翻至她身侧,抬起脚尖踢开了那掌。

“怎的又使诈?”柳垂杨嗔怒道,又将六岁的她护在怀里。

高爹嘿然一笑,两手抱拳轻作一揖算是赔罪,继而正色道:“兵不厌诈,江湖之道嘛。但我之意,还不止于此。”说着,他走到母女俩身侧,单膝蹲在高逐晓的面前,两手轻轻搂住她小小的肩头,神色真挚而温柔。

“阿迎,你是我和你娘唯一的孩子,也是这剑隐山庄将来的主人,要担负起守护‘剑隐’的责任。爹爹和娘亲会倾尽一生爱你,但却不能够陪你走完一生。所以,你一定要记住,纵使身边再亲近之人,也要多留一分疑心。”

高逐晓点了点头,往上看了看天空,澄澈湛蓝,一碧如洗,那样纯净悠远,令人怀念。

“阿迎!怎么又在发呆?师父叫你呢!”

她瞧着二师兄面上那“恨铁不成钢,铁又不心慌”的嫌弃,顿时将师父传唤的缘由摸了个七七八八,最后几乎是叫二师兄一路拽着到了及天殿。

殿内,高逐晓跪在金褐色的砖石上,两只手揣成环叩在身前。可一炷香过去了,那殿阶上的人还是未落一语。她偷偷地从臂弯里抬起头,似是被那人当时察觉,从手里丢下了一张记了字的宣纸,飘飘悠悠,恰好落在她的眼前。

“前日孤鸿剑法心诀试炼,看看你都写了些什么!”师父颀长的身子仍背对着她,但她知道,那老头儿估计已经气得吹胡瞪眼,胸气欲裂了,只是碍于形象,才迟迟不转过身来瞧她。

“我就,就按着心诀写的啊……”她嘴硬道。

“你入门虽晚,剑法觉悟倒是和你大师兄一字不差,当真兄妹情深。那便再奖你将这心诀抄写百遍,明早拿与我。”

可是第二日,她却只重新提交了自己所悟的一份心诀,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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