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直呆到太阳下山,谢茂衍才道,“回去吧。”
程恩妮点头,转身跟上谢茂衍的脚步,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远离大路很远。
山上人烟罕至,放牧的人也多是把牛羊赶到山上就好,没人会闲着在草丛里玩,就算要割草,山脚下多的是,没人跑远路来山顶。
所以山坡上并没有路,走过来时踩倒的草,已经被风又吹起来,看不见来路。
茅草丛有小腿那么高,谢茂衍走在前头,让程恩妮跟着他的脚印走。
听着前面不时提醒她小心的谢茂衍的声音,程恩妮抬头看了他的北影一眼。
晚上刮起来了谢茂洗的衬衣,高高地鼓了起来,离程恩妮很近,触手可及。
谢茂衍脊背挺直,哪怕是走在茅草丛里,只看得到他的背影,也能感受到强大的气强,想像得到他脸上严肃克制的表情。
程恩妮走着神,自然就没有及时注意到脚下,一不小心就踩空到牛蹄踩出的小坑里,脚微微崴了一下。
还好只是微微崴了一下,程恩妮连口凉气都没抽,镇定自如地跟在谢茂衍的身后。
“怎么了?”明明程恩妮一点没表现出来,谢茂衍却及时停住的脚,转过身来。
程恩妮愣了愣,忙摇头,“草叶刮到脚踝了,没什么。”
谢茂衍仔细看了看程恩妮,眉头皱了皱,没说什么,转身继续带路。
然后程恩妮就发现,谢茂衍把两边的茅草都尽量踩倒了,不会再有茅草叶子刮到她的脚。
“……”程恩妮。
回到家里,胡水英正着急呢,见到程恩妮就训她,“你这孩子,跑到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去学校你们班主任也说你没在学校!”
要不是知道程恩妮做事一向心里有数,胡水英都快要急死了。
程恩妮心里微暖,“心情不太好,去外头转了转,下次我一定提前说。”
听到程恩妮说心情不好,胡水英就知道肯定是因为程花的事,她叹了口气,说实话,胡水英都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留下程花是对是错。
烂泥扶不上墙,硬往上扶,只是弄脏墙壁。
程恩妮说不管程花的事,果然就不再管,也不让胡水英和程建波管。
一如程恩妮所料,程大伯和大伯娘很快就找到程花打亲情牌,见到父母女儿三个抱头痛哭,程恩妮只当没看见,让胡水英把等等看紧一些就好。
程花怎么样,程恩妮不管,但等等不行,小丫头真心依赖着胡水英和程恩妮,有点好吃的,就一定要留给弟弟和婶婶、二姨和叔奶。
程恩妮不忍心让程花毁了等等的一辈子。
原以为程花最终会被打动,没想到没过两天,程花就跪在胡水英面前,说要去结扎。
程恩妮连原因都懒得问,“县医院就在前面那条街,走过去五分钟不到,自己去。”
本来胡水英还准备收拾东西带程花去的,听到程恩妮的话后,叹了口气,拿了点钱给程花后,就去忙活去了。
看着没有理会自己,程花跪坐在地上,看着手里的钱发愣。
最终程花还是自己走进了医院。
“我去看看?”等程花走了,胡水英还是放心不下,程恩妮已经上学去了,她只能跟程建波商量。
程建波肯定也是心疼程花这个侄女的,但有多心疼也有多气,“别去,等等都这么大了,她不是孩子了。”
胡水英看了眼好不容易开朗起来,最近因为家里气氛不对,又变成沉默的等等,轻轻叹了口气,“造孽。”
等程大伯一家和王大强知道程花去结扎的消息时,已经晚了,程花都已经做了手术出来,在医院住着了。
“闹一个试试。”程建波守在病房门口,程恩妮和胡水英在病房里照顾程花。
虽然不管程花做手术,但程花做了手术后,该照顾的照顾,该护着的也肯定要护着。
病房外,看着五十好几的王大强在脸狰狞地看着程建波,然后目光落到程大伯一家身上,“你们,好样的!”
说完,甩手就走了。
他那个眼神,明摆着就是记恨上了他们家,要报复的。
程大伯一家怕得要死,大伯娘更是拍着大腿就在病房门口骂起来,骂程花是个白眼狼,不孝女,不管父母兄弟,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
“有事情找公安。”程建波也学了程恩妮一招,不跟他们废话。
听到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远去,程花看向胡水英,“婶,对不起,恩妮,对不起。”
“不用跟我们说对不起,留着以后跟等等说吧。”程恩妮淡淡地道。
程花闭嘴,眼泪从眼角划下来。
她真的觉得她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拖累所有人。
程花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是因为她亲大嫂把她拉到一边,让她听到了父母和王大强的对话。
他们堂而皇之地商量着,结婚后,要把等等送人的事。
“……正好有个亲戚住在山区,家里日子还过得去,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去了也有吃有喝……”王大强喝多了酒,后头说话就没顾忌了,“长大以后,三个哥哥做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