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门,程志强惦记着程恩妮干活的那点钱,林秀禾则是觉得胡水英这里条件不错,程欢住过来,完全能够住得开。
夫妻两各自琢磨着,在程恩妮屋里转了一圈,就依次出来了。
从他们提出要进屋看到出来,程恩妮一直坐在院子里带铜锁玩儿,对他们的行为半点也不放在心上。
“那林秀禾不能翻你的东西吧?”胡水英倒是有些担心。
程恩妮摇了摇头,低声道,“林秀禾最会做表面功夫,程志强在,她绝对不会翻我的东西的,你放心。”
再说也没什么可翻的,不能翻的她都仔细地锁在了抽屉里,程志强总不能直接砸锁吧。
翻东西不大可能,但程志强盯上钱的可能性倒是十分大,因为对外都是说她在胡水英这里帮忙干活,就程志强那点眼界,就盯在钱上头了,他眼里压根就看不到别的。
“婶,如果程志强问你我的工钱,你直接跟他算我的住宿和伙食费。”程恩妮想了想,叮嘱了胡水英一句,怕她被程志强的无耻惊到,不知道怎么回应。
胡水英瞪了程恩妮一眼,“怎么直呼你爸的名字呢?你爸再有不是,那也是你爸。”
“……”程恩妮,她总是忘了,胡水英再疼爱她,但他们这一辈的思想,就是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程恩妮从善如流地开口,“那我爸……”
“你呀,你爸就是个面上光,我对付得了他,你别操心。”胡水英嗔笑地看了眼程恩妮。
她不光要提程恩妮的住宿和伙食,她还得提去年程志强牌桌上管程建波五块十块借的零散钱,统共有六十块钱呢。
他们这边流行打麻将,男女都打,就是个消遣的玩意,打得大的当然也有,但一般就是打几分钱的玩玩。
倒是过年的时候,男人们从外头做工回来,总要摸上几把,钱也打得比平时大,程志强抠门,身上带的钱少,输了可不得找本家兄弟借。
也不止程志强一个人借,但别人都是有借有还,程志强就有些难了,从来就没见他还过。
钱也不多,也就几十块钱的零散钱,还不是整借的,胡水英早就想要的,但程建波老挡着,说不好意思。
以前是家里条件不行,盯着那点钱,现在胡水英兜里有钱了,程志强要真不还,胡水英也只当砸水里了。
但这回能借着这机会臊上程志强一臊也是好的,要是能把钱要回来,那就更让人高兴了。
“那堂婶你可别手下留情。”程恩妮瞅了一眼,三叔奶进屋去了,悄悄冲胡水英道。
最好是一次把程志强得罪狠了,让程志强不再上门才是最好,不然让程志强发现什么端倪就不好了。
胡水英点了点头,她倒是不怕得罪程志强,反正她一个女人,说话也就那么一回事,对男人间的交情肯定会有影响,但也不会太大。
村里的人情复杂,不像城市,处不来就不处,村里多的得婆娘关系不好,男人照旧称兄道弟,或者早上还站在你家院门口骂娘,转眼又笑眯眯地凑上来闲扯的。
至于林秀禾那里,胡水英和程恩妮都没把她放心上,就看林秀禾有多大脸能提要求了。
当然,就是提了也不管用,没人理她的。
程志强和林秀禾从程恩妮那屋出来,坐下还没说上几句话,都没打个铺垫,程志强就打探起了程恩妮有没有工钱的事儿。
“志强哥这话说的,恩妮平时要上学呢,能做得了多少事儿,我就是心疼这孩子,有爹娘生没爹娘管,倒底是自家侄女,才接到家里住着。”胡水英说话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把程志强的脸都说绿了。
胡水英继续戳程志强的肺管子,“说到钱的事儿,我记得去年过年那会,志强哥还管我们家建波借了六十八块钱打牌呢,志强哥还记不记得?”
程志强,“……”
一般对钱不敏感的人可能就不记得了,但程志强肯定是记得的,因为记得都没有办法抵赖。
这要是程建波在这里,程志强还能说几声兄弟糊弄过去,胡水英可是兄弟媳妇,她开了口,他总要表个态。
“这阵子手头紧,等手头活泛一点,立马就把钱给建波。”程志强抠门归抠门,总算还是要点脸的。
胡水英眼睛一亮,看向程志强,明显就是还有话要说的样子,程志强生怕她又翻出什么烂账来,拉着林秀禾立马就要走人。
三叔奶追出来留程志强吃饭,也被程志强给拒绝了。
林秀禾酝酿了好一阵子的话,自然也没有了开口的机会,林秀禾心里有些不太痛快,跟程志强嘀咕时,程志强还不耐烦,林秀禾脾气也上来了。
回去的也不说话,回家就在床上躺着,到了饭点也不做饭。
程奶奶和程爷爷回来等着吃饭呢,结果发现林秀禾在床上躺着,锅里连粒米都没有,程爷爷立马就发了火。
住到县城的这一阵子,程奶奶说是上来照顾儿媳妇和未出世的孙子,但一到做饭干活的时候,程奶奶不是头疼就是眼花,总归哪里都不舒服。
林秀禾能怎么办,只能挽起袖子自己干,不过她都跟程奶奶记着呢,总有要老太太还回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