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紧拳头,心里胡思乱想着,她应该先去找父亲,看他是否安好,怎么被拖来这里,还莫名其妙招了个男人。
“我有点事,先走一步。”她低低道,抬脚就往门边跑。
胳膊被一把钳住,带回了床榻之上,身上一沉,男人低下头来与她对视。
离得近了,那双眼睛给人的冲击感更加强烈,还有细微的檀香味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她突然好奇。
这人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子闲适自在,与边关的粗野格格不入。
男人看见她眼睛亮晶晶的,满满都是好奇心,顿了顿,才轻笑一声,低沉散漫,和他的人一样:“你不会想知道的。”
说着,身子再次倾下来,两人几乎脸贴脸。
容照月闻着檀香味,两颊泛起粉红,吭哧道:“你,你还没见过我爹爹,不能这么草率就……这于理不合……”
男人眼里有惊讶闪过,盯着她粉嘟嘟的小脸看了一会儿,低声吐出一句:“可惜了。”
容照月没听清,刚想再问一遍,轰隆一生巨响,屋内陡然一暗,似是有大片乌云压下来,门外也有惊叫声,她一惊,一把推开他,奔了出去。
一出来,她就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浓烈的血腥味钻进鼻子里,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们,全部都倒了下去,满身鲜血,许是死的突然,眼睛还大睁着,身上横压着大块的废墟,是屋顶塌了下来,砸死了这些人。
地动了?
她有些疑惑,回头看去,男人还斜躺在床上,以手支头,一点不惊讶的样子,眼里的情绪全部褪去,只剩下沉沉的冷漠。
容照月的心也沉了下去,又开始抽搐着疼痛。
和早上噩梦醒来时一样。
她再也顾不得,狂奔下楼,冲上街头,朝着将军府奔去。
外面很多房屋都倒塌了,人们灰头土脸,四下奔走呼号,惊慌失措的躲避着头顶上的阴影。
上方时而掠过巨大的黑影,一个俯冲,便带走一条人命。
那都是体型巨大的妖兽,容照月脸白了起来,她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妖物,宛如末日降临。
拔出随身的匕首,她一路沿着房屋行去,警惕的注视着天空,不让自己出现在妖物的视线里,终于回到了将军府。
一脚踏进大门,便眼前一晕,差点晕死过去。
匕首“哐当”砸在地上,溅出细碎火星,她的腿脚发软,嗓音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只能盯着血泊中的身影,浑身哆嗦。
那个穿着一身铠甲,蓄着胡须,往日总是瞪圆虎目,假装教训她,最终都被一句甜甜的爹爹打发的眉开眼笑的人,永远站在她的身前,为她遮风挡雨,为她做错事到处给人家道歉,回来却顺便带回一堆零食的人,此时却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爹——”
哽咽声终于冲出喉咙,她低低叫了一声,哇的吐出一口血,跌跌撞撞扑到那道身影身上:“爹爹?”
往日总是第一时间回应女儿呼唤的荣威,只静静躺在那里,眉头紧皱,似是在做一个让他很不安的噩梦。
容照月知道,他肯定是在担心自己,担心她一个人无法应对凶险。
容威身旁压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泪眼模糊间,她只看见上面“荣威,杀头,赐死”几个字样。
父亲是被皇帝赐死的!
她茫然不知所措,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什么,被人扯着胳膊拉了起来:“小月,你怎么在这里,城里失守了,我们送你离开!”
是父亲的亲信下属,被她称为阿常叔叔的人。
“爹爹他……”容照月好像找到了主心骨,所有情绪都涌了上来,大声哭诉:“爹爹他怎么了!”
阿常匆匆瞟了一眼那具尸体,眼眶泛红:“我一定会给将军报仇的,杀了那个狗皇帝!”
果然是皇帝……皇帝害死了父亲!可是为什么啊?父亲一向忠心耿耿,到底是怎么了!?
容照月不愿走,哭喊着想要带着爹爹一起走,阿常直接夹起她,带着十几个亲信士兵朝着城门口处飞奔而去:“小月,你得好好活着,否则你父亲怎么安心。”
容照月胃里一阵翻腾,干呕想吐,那股血腥味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城门尚且完好,守门士兵早已不见踪影,也许已经被那些会飞的妖物抓走了。
阿常指挥手下士兵打开城门,怎料那几个士兵刚接近大门,大门轰的一声倒塌,几人来不及躲避,被活活压在了下面。
铁门沉重,那几人断无可能还活着。
容照月被夹在臂弯里,亲眼目睹这一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惊声尖叫起来。
弥漫的灰尘散去,巨大的身影显现出来,那是个雪白长毛的妖兽,一双巨大的翅膀,像一团雪团,若不是刚刚推倒城门杀了几个士兵,看起来一定很可爱。
阿常胳膊紧绷,夹紧容照月,一手持剑,同剩余的几个人摆成阵型,攻向妖兽。
妖兽低头看了一眼几个人类,无聊的舔了舔爪子,在几人接近后,嘴巴一张,吐出一大团幽蓝色的火焰。
火焰一眨眼便烧上了几人,奇怪的是,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