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郎君为何如此在乎此人啊?
君怀霜眨巴眼,“我跟他都没说过话,怎么会被诓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约你出去游玩的怀玉郡主,”时临云抱臂,用一种强调的语气说道,“她的母亲正是礼部尚书路勉的表妹!”
这是哪门子的关系啊?这都能扯上?
君怀霜瞠目结舌。
时临云神情郁郁,微敛了眉道:“那路任逸出入花楼,京中早有艳名。我看路大人也是老糊涂了,居然还敢来打你的主意!他不是良配,我自幼蒙受圣恩,自然要和圣上禀明,但是圣上说……”
“父皇没给你说他早就拒绝了——”
“圣上说你受了他的诓骗——”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停住,接着两人面面相觑。
君怀霜皱眉,“你跟我详细还原一下父皇的原话。”
她皇帝爹爹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时临云近乎过耳不忘,当然可以轻松复述出原话来。
“圣上说,”时临云也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学舌道,“阿瞻啊,你知道的,长宁她性子单纯,保不准就会受人诓骗。再加上她的好友怀玉正和路府有姻亲,吹上耳边风,她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很容易动摇的啊!马上她就到了能嫁人的年纪了,我是真舍不得啊。但若她的心生了翅膀,我哪里管得住?我一向最疼爱你和长宁了,又怎么会不向着你?我只怕她到时候执意要嫁,你莫非还能抢亲不成?”
这话学得语气都很像,君怀霜甚至能脑补到自家老爹促狭的神态。
“所以你就来抢亲了?”
就因为皇帝老爹提了一句?
你真莽啊大哥!不过既然父皇逗孩子似的说过这话,应该不会因为这追究时家的责任了。
说到底皇帝爹爹也真是的!时临云这么一个不苟言笑实心眼的性子,是真会把他的话当真啊!
时临云又不是啥的,看君怀霜神态,就明白自己是被圣上驴了,整个人都放空了,“我正要出宫,听到你和圣上交谈,他说早就巴不得你出嫁,我又正好听到你要和怀玉郡主出游,就……”
就一时害怕长宁殿下掉入火坑,加上公主马上及笄,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觊觎,一下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将人绑过来了。
君怀霜回忆了下当时的情景:
她:“礼部尚书家的公子我都没见过,他凑什么热闹?”
父皇:“所以我帮你拒绝了!朕很有眼色吧?我早看出你心仪那时家三小子。”
她:“这么明显吗?”
父皇:“你都快把眼睛扣下来粘到人家身上了!你这一点就是随了我,遥想朕当年,也是见了美人走不动道!”
她:“我可是很专一的!”
父皇:“你这孩子,这是在说朕不专一咯?还有一个月你就能束发了吧?快走吧,朕巴不得你早点嫁出去呢!”
是这么一句,但完全跟他想的不搭边啊!
君怀霜恨铁不成钢,“听话敢不敢听全一点啊!你怎么知道父皇说的是那尚书家的公子,不是你呢?”
“什么?是我吗?”时临云瞬间坐直,凑到了君怀霜面前反复确认,“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不过——”君怀霜拖长音。
时临云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君怀霜叹气,“当时还在纠结你会不会喜欢我什么的,毕竟你在学堂都没有流露出什么属意我的倾向……”
没想到,这小子听话就听一耳朵,前后的关键词是一个不听啊!
“原来是这样。”时临云方觉造化弄人。
当时,他一想到她马上会和别人成亲了,就方寸大乱。
于是,生平第一次,以往都尽力循规蹈矩的他做出了顺应自己心意的事情。
绑起来,就是他的了。
话本里面都是这么说的,压寨夫人什么的。
然后去哪儿?他当时都没想好。但哪里都好,反正不要是去别人的婚房。
无论去哪儿,只要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好。
听完时临云的心路历程,君怀霜无语凝噎。
这即视感,像是受到怂恿,好学生突然热血上头,叛逆逃课了。
不过,大哥。
真看不出来啊,你表面上温润疏离小公子,实际上是这样的人设吗?像是表面上微笑天使萨摩耶,背地里拆家。
一天之内,她对时临云的评价,已经从天上到了地下——从高高在上的仙鹤,变成了满地打滚的小犬。
很好,高岭之花爆改萨摩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