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海晏。
帝俊、太一一个主持天庭日常政务,一个负责教导众妖修行之事,再有一个羲和负责排布星辰、日月轮转,三人分工得当,使得天庭的整体实力蒸蒸日上。
可是这日,天庭二皇忽然感到有一股强大的灵力在逼近天界大门。这灵力是如此强大,震得那五彩祥云都失了颜色。
到底是哪位圣人?
两位妖皇不敢怠慢,忙叫了羲和来一起在宫门外迎接。
三呼三吸之际,便见一道俊逸出尘的身影带着五分威严、五分尊贵地徐徐走来。
竟是道祖。
三人忙不迭地下跪叩拜,便闻鸿钧道:“不忙跪,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要告知诸位。”
什么事竟劳烦道祖亲自前来?三人心里又惊又疑,都不禁屏住呼吸听鸿钧言语。
谁知今日的道祖竟与往日做派全然不同,他大手一摆,自顾登上云霄宝殿,不言正事,却是把妖族的吃喝玩乐全部尝试了一遍,才餍足地斜歪在原本属于帝俊的宝座上。
帝俊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他却不敢发作,仍是恭恭敬敬地对鸿钧道:“敢问道祖前来所为何事?”
鸿钧眼角处划过一道暗光,却被他不动声色地掩去了。他慵懒地倚在榻上,淡淡道:“我算出尔妖族一年之内必有祸患,皆因这个女人而起。今日前来便是告诫尔等,趁早将此女除去,以保妖界万年平安。”
鸿钧说罢,洁白的袖袍一挥,露出一节纤长的手指,正指向了跪拜于地的羲和。
帝俊、太一大惊失色。惊到连这个鸿钧的种种异常都忽略了。
尤其是帝俊,千万年来,他可是一直把羲和捧在手心上的,如今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如同五雷轰顶,天塌了般难受,一时僵在那里,口不能言。
太一看了看瑟瑟发抖的羲和,又看了看满面阴云的帝俊,忧愁不已地替二人开口道:“请问道祖可有破解之法?兄长嫂嫂情深意笃,实在不能下此狠手。”
鸿钧似乎早就对此了然于胸,片刻后便开口道:“有一个法子。”
“妖族之祸实难化解,数千年前,妖后羲和便背叛妖族,放十日于空,致使天下大乱,这本是不赦之恶,可你帝俊偏偏逆天而行,保存了妖后,如是,这罪孽积攒到今天,便是避无可避了。
但假若尔等现如今依旧要保存羲和,便只有将天下妖族之女杀遍,以妖女之血祭天道,从而才能瞒天过海,化解劫难。”
鸿钧语气淡然,像是谈天说地般随和,可吐出的话却如此残.酷.血.腥。
帝俊、羲和、太一通通愣在原地。
半晌,帝俊从嘶哑的喉咙中挤出半句话:“只有这一个法子吗?”
鸿钧眯眼而笑:“不错。”他撂下这句话,玩味地研究了会儿帝俊的表情,而后甩袖而去,干净利落。
鸿钧走后,帝俊消沉了整整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他经历了怀疑——麻木——挣扎——再怀疑——再麻木——最后不得不承认这一残酷的事实的过程。
是的,他没法不承认。在这三个月中,他已推演了无数次,每一遍都与鸿钧说的无异:妖族一年之内必有大难,而这大难的缘起的确是羲和无疑。
除了道祖所说的那个法子,真真是再无它法!
帝俊的神智已面临崩溃的边缘。这三个月,他把自己锁在寝殿之中,任何人都不见,尤其不敢见羲和一眼,他生怕自己一旦见到羲和就会彻底失去理智,做出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
可是这天,羲和先绷不住了。她哭着跑到帝俊的殿门外,祈求帝俊杀了自己。
她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以自己的性命向妖族赎罪。这么多年来,她早已对帝俊、对妖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即便不为妖族的其他女子,她也不忍心让帝俊陷入如此两难的抉择。
羲和在门外泣不成声,她拿起一把用混元至宝幻化而成的宝剑抵在自己的心脏处,低声道:“帝俊,你让我再看你最后一眼,只这最后一眼……”
了却了这最后一桩心愿,她便可以从容赴死了,这是她欠妖族的,欠帝俊的……
寝殿里毫无动静,羲和无法,只得从窗户上开了一条缝,她看到帝俊的背影,深深地望着他,而后手起刀落,就要将宝剑插入自己的心脏。
“哐当”一声,门开了,羲和的刀剑被打落下来,正落在帝俊的手上。
他理智尽失,把羲和密不透风地锁在一个结界之中,禁止她出去,禁止她自刎,禁止任何东西伤害她。
帝俊到底是无法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送死,他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那是一条对帝俊、太一、羲和都极为折磨的一条路。太一眼睁睁地看着曾经仁德圣明的君主变得暴躁残忍,任何一点小事都能使他大发雷霆。
终于,一位侍女不小心打翻了茶盏,致使帝俊大怒,将其当众处死。
从那天开始,妖族天庭便回不到过去了。
帝俊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处死妖族众女,终惹众怒,众妖作乱反抗,羲和深感愧疚、散尽一身修为而死,帝俊悲痛欲绝,心如死灰,最终堕落到这步田地。
太一劝谏不成,在与帝俊争执打斗的过程中也心灰意冷,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