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的时候,我甚至辨别了好久那到底是梦境还是预言。
今早礼堂里弥漫着一种特殊的紧张气氛,学生们叽叽喳喳地跑来跑去讨论着什么消息,我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问达芙妮到底发生了什么。
“乌姆里奇解散了一切学生组织团体。”达芙妮简明扼要地说道。
我点点头,迟钝地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魁地奇球队也被包含在内了。”似乎是不满意我的敷衍态度,布雷斯在一旁补充了一句。
“要我说,你的担心根本毫无必要。”达芙妮仍旧盯着自己面前的吐司,飞快地说道。
她说得没错——上魔药课前,德拉科得意洋洋地挥舞着一张公文样的羊皮纸,大声嚷嚷道:“乌姆里奇让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继续活动,我今天一早去问她的。嘿,这事办起来简直跟自动的一样。跟你说吧,她和我爸爸很熟,我爸经常出入魔法部……格兰芬多能不能继续活动就有的瞧了,是不是?”
我只能尽最大可能地在人群里对着德拉科吹胡子瞪眼,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暗示——如果他再接着说下去,他很有可能会被揍的。
然而正在兴头上的德拉科完全无视了我,他瞥向脸色铁青的哈利和罗恩,浅灰色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他提高了嗓门,傲慢地说道:“我是说,要论对魔法部的影响,我觉得他们没什么机会……据我爸说,部里这些年一直在找理由撤掉亚瑟·韦斯莱……”
达芙妮凑近我,轻声说:“其实我经常不能理解马尔福这种自找麻烦的行为。”
“他可没这么觉得,瞧他那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布雷斯呢?”我踮起脚试图在周围的学生里找到布雷斯,“得有个人去制止他,不然——”
就在德拉科说完“圣芒戈有个病房专收脑子被魔法搞坏的人”后,人群里突然炸了锅,只见纳威像个炮弹一样冲上前去,挥着拳头直奔德拉科,嘴里念叨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字眼:“不是……开玩笑……不要……芒戈……教训……他……”德拉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去,克拉布和高尔挡在他的身前,捋起胳膊准备打架。哈利倒是反应极快地抓住了纳威的长袍后摆,冲罗恩喊道:“帮帮我!”
“这里是怎么了?”姗姗来迟的布雷斯在我们身边站定,问道。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布雷斯摇了摇头。达芙妮侧着头兴致盎然地看着扭在一起的哈利、罗恩和纳威,解释道:“没什么,马尔福日常挑衅格兰芬多而已。”
布雷斯笑了起来:“他成功了吗?”
“差点被揍了。”我没好气地回答道。
布雷斯收起笑容,习惯性地扭过头,似乎想和达芙妮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而达芙妮的动作却比以往慢了一点儿,她僵硬地瞥了布雷斯一眼后,便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我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打转,隐隐约约地觉得导致昨晚达芙妮失眠的罪魁祸首正站在我的面前,就在我犹豫着是不是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地下教室的门突然打开了。面色不善的斯内普教授制止了他们的行为,并且毫不意外地扣掉了格兰芬多十分。这时,惊魂未定的德拉科才从克拉布和高尔的背后探出他那张苍白的小脸,全然不见刚刚那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在这场闹剧过后,我们老实地背起书包走进地下教室里找好位置坐下,德拉科仍旧坐在距我一条走道的桌旁,正在与高尔小声说着什么。我时不时地狠狠瞥他一眼,在我第五次看向那边的时候,德拉科终于侧过头来,对上了我恶狠狠的眼神。他瞪大了眼睛,微微耸起肩膀,垮下嘴角,一副“你为什么要这样”的模样。
尽管我对着他不满地翻了翻眼睛,但我并不指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就算他明白,他也不会愿意放弃这种行为。从一年级起,德拉科就将“挑衅哈利”深深地融入进自己的血液里,在这方面,德拉科可以说是相当不择手段。虽然我已经亲眼目睹、甚至亲身经历了好几回这类事件,但我仍旧没办法认同他的行为。尤其是在今年,不管他是有意识地依附于乌姆里奇,还是口不择言地伤害更多人,这些都更容易让我的心变得拧巴起来,那感觉就像是有一头怪兽正在野蛮地拉扯着我的神经一样。
也许我太希望他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了吧。
“瑞亚,”达芙妮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她把玩着手里的羽毛笔,压低声音说道,“你看起来还是很关心马尔福。”
“我——”
“我明白,我明白,”布雷斯的身子向后倾去,手臂绕过达芙妮拍了拍我的后背(坐在我们中间的达芙妮突然挺直了上半身),他用一种感同身受的语气说道,“虽然你嘴上不说,但实际上你心里还是很在意他的,对不对?这种时候,你就得勇敢地向前迈一步——”
“得了吧,布雷斯。”达芙妮翻了个白眼,冷酷地打断了布雷斯的话。
虽然布雷斯说的没错,但我总觉得他这些话意有所指。于是我看了看理直气壮的布雷斯,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达芙妮,本想打圆场的我最后却只发出了一声干巴巴的“呃”,这实在是太令人尴尬了——所幸斯内普教授关门的沉重回响声拯救了我。
我连忙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