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不到其他人的信了。
直到晚饭时间,德拉科才懒洋洋地站起身,慢吞吞地朝房子里走去。
燥热的气息仍旧笼罩着餐厅,德拉科坐在桌子边,没精打采地切着盘子里的牛肉,只觉得毫无胃口。就在这时,卢修斯和纳西莎对话中的只言片语飘进了他的耳朵里,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熟悉的名字。
马丁·弗利。
德拉科微微抬起头,问道:“马丁·弗利?他怎么了?”
卢修斯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去世了。”
“明天是他的葬礼。”纳西莎紧接着说道。
德拉科的视线在他们脸上来回移动,随后,他强装平静地问:“我们——我们要去吗?”
“当然,”卢修斯波澜不惊地说道,就在德拉科露出一点喜悦的表情时,卢修斯瞥了他一眼,似乎是看穿了他那点微妙的心思,强调道,“我和你妈妈会去的。”
德拉科难以置信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去?”
“因为大家都认为你现在在爱丁堡。”卢修斯慢条斯理地说,“好了,别说这些了,你现在应该多下功夫练大脑封闭术,吃饭吧。”
德拉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的意思。他的右手紧握住叉子又放开,金属敲击在盘子上发出了断断续续的不耐烦的声响。纳西莎越过桌子,伸出手带有安抚意味地拍了拍他,柔声说:“明天我会替你和瑞亚问好的,好吗?”
德拉科紧紧地抿着嘴,最后还是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但在接下来的晚饭时间里,他却一句话都不说了。哪怕是只半瞎的巨怪都能看出他的抗拒和低沉,可卢修斯和纳西莎却对此表现得毫不在意——这让德拉科更气闷了。
第二天清晨,德拉科很早就醒了,但他却在纳西莎推门进来的那个瞬间转过身,闭上了眼睛。他听到纳西莎走到他床边,随后,一只温暖的手轻柔地抚过他的头发。渐渐地,他心里那些尖刺被顺平了,但他仍旧假装自己还在睡梦中。
过了一会儿,纳西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就在德拉科以为她要说什么的时候,她只是替他整理了一下被睡得乱七八糟的睡衣下摆后便离开了。在卧室门被重新关上后,德拉科坐起身,盯着被曙光照亮了一半的房间,只觉得心里对父母的不理解消失了一大半。
反正暑假快要结束了,德拉科暗自安慰自己道,只要回了霍格沃茨,他总有机会向瑞亚解释的。
可在半个月之后,卢修斯做出了一个让德拉科十分慌乱的决定。
那时,德拉科已经学会了大脑封闭术,这让他轻松不少。而就在他比往常还要期待开学的时候,卢修斯用不容辩驳的口吻告诉他,他们决定取消瑞亚与他的婚约。
那一刻,德拉科像是被游走球击中了后脑勺一般,他晕乎乎的,只觉得此刻从耳边刮过的风都无比吵闹。尽管德拉科非常清楚他根本没办法让卢修斯回心转意,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问道:“瑞亚家也同意了吗?”——就好像只要他们不同意的话,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似的。
“这当然是我们共同决定的事情。”卢修斯说道。
“但这是瑞亚和我之间的事,”德拉科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着,他第一次对着卢修斯用异常激动的语气说道,“这应该由我们俩来决定——你们不能这么做。”
“德拉科,别和你父亲这么说话。”一旁的纳西莎担忧地看向他。
“我不在乎——”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德拉科?”卢修斯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和瑞亚的婚约本来就是我们和瓦伦丁家各取所需、友好合作的筹码,但当这种关系对我们百无一利的时候,你们的婚约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各取所需?友好合作?”德拉科愣住了。
“这就是事实。”卢修斯露出一丝冷笑:“别太投入了,德拉科,你必须要记住,对我们而言,个人和家族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永远不要做出对你自己无益的选择。”
正午太阳高照,耀眼的阳光被送进宽敞的房间内,热烈地攀上了德拉科的半张脸。他独自坐在桌边,其中一只沐浴在阳光下的浅灰色眼睛被照得发亮。十几分钟前,他设想的与父亲激烈抗争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在卢修斯告诫他要做出正确的选择后,整场对话便虎头蛇尾地结束了。德拉科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只觉得身上出现了一个看不见的伤口,而名为“叛逆”的热血正从其中汩汩而出。
对于他父亲最后所说的话,德拉科并不感到陌生,他甚至能听懂卢修斯从那简单的几句话里传递出来的讯息:瑞亚并不会与他们站在同一边。说实话,这件事并没有让德拉科感到意外,毕竟他们在涉及到血统或者波特的问题上一向观念不合,但德拉科从来都觉得这些不同之处并不会影响他和瑞亚之间的关系——可那是在黑魔王没有卷土重来、他的父亲也没有重回食死徒阵营之前。
“不要做出对自己无益的选择……”德拉科自言自语道,第一次忍不住质疑起卢修斯的话来。
德拉科消沉了下来,只是伏地魔却不给他萎靡不振的机会,因为没过几天,伏地魔那边便传来消息要见他。得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