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于是,在我这么动了一会儿后,他便强硬地用右手捏住我的手腕,把它重新按回了扫帚柄上,随后,他的右手非常自然地交叠在我的右手上,把我的手和扫帚柄都包在他的掌心里。
我这才发现,他的手已经比我的大出一圈来了,男孩子总是在不经意间就长大了。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他的左手也做了同样的动作,我有些摸不清头脑,但又不敢幅度很大地挣脱他,只好别扭地回过头,问道:“你这是——”
德拉科的模样让我突然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他的淡金色的头发凌乱地搭在额前,在橙黄色的夕阳光下,他的脸看上去格外精致,也许是光线的原因,德拉科那双一向冷淡的浅灰色双眼竟然透出点温柔的意味来。他迎着我的目光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副我熟悉的坏笑:“瑞亚,你想体验一下自己掌控扫帚的感觉吗?”
在我那个“不”字还没说出来的时候,他突然身体向前、更紧地拥住了我,而他包住我的双手也开始用力向下压扫帚,光轮2001迅速地朝湖面俯冲而去。
“啊!”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我发出了惨烈的尖叫声,但德拉科却在我身后发出了爽快的笑声,就在我以为我们得冲进湖里的时候,他带着我的手握着扫帚柄向上猛地一拉,我们堪堪停留在湖面上。我盯着湖面映照出来的自己那张惊慌的脸,还没来得及抱怨,德拉科就一转扫帚,光轮2001带着我们拐了一个角度极大的弯,重新朝着城堡飞去。
那一个瞬间我以为自己要掉下去了——我发誓我看到自己的袍角掠过了湖面,可德拉科的两条胳膊都紧紧地夹着我的臂膀,他的胸膛也一直贴着我的后背,把我牢牢地圈在他的怀里。
在我还没来得及把第二声尖叫从喉咙里挤出去的时候,我们又恢复了平稳的飞行,他懒散地把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说:“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掉下去的。”
刚刚的俯冲和转弯仍旧让我心有余悸,我盯着不远处的魁地奇球场,说道:“你最好不要再来第三次了。”
“噢,你提醒了我。”他语气里的不怀好意实在是太明显了,我心中不禁警铃大作。果然,话音刚落,光轮2001便冲着球场上的草地迅速俯冲下去,我一边尖叫一边尽力往后贴着德拉科,眼看着草地离我越来越近,我只好闭紧了双眼,等待这种失重感尽快过去。
“瑞亚,我们到了。”德拉科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微微睁开了眼睛,当我确认我的双脚已经碰到草地的时候,我才松了口气,虚脱地靠在了德拉科的胸膛上。德拉科仍旧维持着从后面抱住我的姿势,他的心跳和我的心跳诡异地交叠在了一起,我的脸颊开始发烫。
“马尔福先生!”突然,一个严厉的声音从场地另一边传来,霍琦夫人气势汹汹地朝我们走来,“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城堡外面?”
我刚想挣扎着从扫帚上下来,霍琦夫人便已经走到近前,她皱起眉毛打量了我们一下,随后放软了语气,说:“哪怕是约会,你们也得看着点时间,是不是?趁天还没完全变黑,你们快点回去吧。”
“我们不是——”
“好的,夫人。”德拉科打断我的话。他礼貌地点点头,伸出手好让我扶着他下去,紧接着,他利落地从扫帚上下来,说道,“抱歉,是我回来晚了。”
霍琦夫人挥挥手,并不打算与我们多计较:“下次记住就行,回去吧。”
“好。”我们与霍琦夫人告别后,便扭头走回了城堡。
我们一起沉默着把光轮2001送回了扫帚棚,在去往礼堂的路上,德拉科一直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我,终于,我叹了口气,问道:“你想说什么?”
德拉科轻笑一声,说:“你还记得一年级期末的事情吗?”
“我们差点被奇洛当成零食一样喂给了三头狗?”
“不是这个,”德拉科贴近了我一点,“是当时考试结束以后,我说我本来想和你一起去天文塔上看日落。”
“噢!”我记起来了。
“当时的我一定没想到这件事得等到三年级才会实现,”德拉科笑了笑,“虽然不是天文塔,但飞天扫帚也不赖,是不是?”
“说实话,我还是不喜欢飞行。”我耸耸肩,斜过眼观察着他的表情,就在德拉科的脸色沉下去的时候,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和你一起骑扫帚的感觉还是挺好的——要是没有那几个危险的俯冲就更好了。”
“那不危险,毕竟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德拉科扬起脑袋骄傲地说道,随后,他有些别扭地问道,“那跟波特比呢?”
“我又没跟他——噢,你是说我们一起骑巴克比克的事情,”我恍然大悟,“说实话,飞天扫帚的确比鹰头马身有翼兽平稳多了。”
德拉科侧过脑袋,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戳了戳我的脑门,说:“你知道就好。”
那天之后,我心里的那一点因为“利亚”而生出的怪异情绪被安抚了下去。后来我在休息室里追问德拉科“帮助海格的正确方法”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他露出一副仿佛吞了鼻涕虫的表情来:“这件事你别管了,反正最后会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