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坐在德拉科的床上,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摘手上的戒指的时候,我还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直到他开始面对着我单手解开衬衫上的领带的时候,我才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德拉科把领带扔到床上,随后又开始慢吞吞地脱长袍,我越发坐立不安起来,当他把长袍扔到我身边的时候,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你该不是要全部脱掉吧?”
德拉科一脸的莫名其妙,伸出绑着绷带的胳膊,说:“怎么可能?我得把长袍脱掉才能让你帮我解绷带啊。”
“那你刚刚怎么先解领带……”我对自己刚刚冒出的念头感到羞愧,于是只好低下头假装专心致志地帮他解开绷带上打的结。
“我习惯先解领带了。”德拉科拖着长腔说道,“你从刚刚起就很奇怪,难道你就这么想看我脱——”
“没有!”我恶狠狠地打断了他的话,抽开绷带的一头,看着绷带一圈圈地掉落在我手心里,“好了,你赶快去洗澡吧。我得去上——哎!”
绷带底下露出的三条狰狞的伤口把我吓了一跳,我顿时忘记了刚刚的不自在,捧着他的胳膊说:“伤口怎么还在?我以为庞弗雷夫人把你治好了?”
“你以为我在骗你?”德拉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是治好了,但也需要时间恢复啊。毕竟最深的那条伤口都能看到骨头了。”
“对不起,我还以为没什么问题——”我难过地看着德拉科胳膊上那三条长长的、还没完全愈合的伤疤,想到自己之前对他的态度,有些自责。
“没关系。”德拉科把胳膊收了回去,向我走近一步。他低下头看了看我的表情,用另一只手捏了捏我的脸,“别哭丧着脸了,这种表情一点都不适合你。”
我抬起头看他,这才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近——我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的绒毛。他的浅灰色的眼眸里是我的倒影,就好像他的眼里只能看见我一样。我被自己这种想法吓了一跳。
我撇过头去,躲开了他的眼神,说:“你去洗澡吧,我在外面等你。过会儿我帮你换新的绷带。”
当我收拾好埃文寄来的东西,再次回到德拉科的寝室后,德拉科已经擦着他那头淡金色的头发走出了盥洗室。
“我把妈妈寄来的点心分了点出来放在你的床头了。”我拿着德拉科放在桌子上的绷带迎上去,问,“需要帮你上药吗?”
“不用,绷带上有治疗的魔药。”德拉科把右胳膊伸了出来,说,“我晚上会给安娜阿姨写封信感谢她。”
我低着头一圈一圈地把绷带缠上他的胳膊,说:“我会照顾好你的。”
“行啦。”德拉科一时有些失笑,他穿上长袍,勾住我的脖子带着我往外走,他用一贯的懒散的腔调说道,“你能帮我换绷带就挺好。走吧,去上魔药课。”
他的胳膊沉得要命,我只好边挣扎边喊道:“有话好说!你先给我把手拿开!”
我们一路吵吵闹闹地走到魔药课的地下教室外面,直到听见里面传来的斯内普教授的声音,我才紧张地噤了声。
我瞪着德拉科,用眼神示意他先进去。
“好吧好吧。”德拉科耸了耸肩,率先走进教室里。
斯内普教授看向了我们,但他似乎不想跟我们多计较,或者说,跟德拉科多计较,因为他皱着眉头看向了跟在他身后灰溜溜地走进来的我。
“教授,我能解释。”难得好心的德拉科说,“早上出了点意外,所以瑞亚留在休息室里帮我换了药,我们这才来晚了。”
“坐下吧,下不为例。”因为是德拉科的缘故,斯内普教授没多说什么,只是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今天这堂课上我们要熬制缩身药水,由于我迟到了半节课,所以我都不知道之前斯内普讲了些什么。于是我只好跟着德拉科在哈利和罗恩的桌子上架起了坩锅,和大家一起开始准备配料。
“德拉科,”我头疼地看着黑板上写的配料和过程,拿起雏菊根边切边小声叫他,“你得帮我。”
“知道了。”德拉科敷衍道,此刻,他正和哈利和罗恩互相瞪视着,跃跃欲试地想找他们麻烦。
我看我是指望不上他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德拉科便喊道:“教授,我需要有人帮我切切这些雏菊根,我的胳膊——”
“韦斯莱,帮马尔福切根。”斯内普头也不抬地说。
“你的胳膊根本没事儿!”罗恩的脸涨得通红。
“其实,”我开口道,“他的胳膊的确还没好,我刚刚看到伤口了。”
闻言,罗恩立马对我怒目而视。
我叹了口气,把我刚刚切好的雏菊根推到了德拉科面前,说:“喏,我的给你。”
“瓦伦丁,”斯内普教授的阴郁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希望你在助人为乐前,能好好用一下你的眼睛和脑子——黑板上写的是均匀等块的雏菊根!”
“抱歉,教授。”我苦着脸,拿了新的雏菊根,重新切了起来。
斯内普紧抿着嘴,看了眼罗恩,说:“帮马尔福切根,韦斯莱——记住了,”斯内普的眼神又在我的桌板上扫过,“得是均匀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