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直到暑期快要结束,安娜和安德鲁才从美国回来,而那个时候,我在马尔福庄园的暑期补课也终于结束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这些课程的确很有用,起码我已经学会解石化咒了。
可是,在我们要去对角巷购买新一学年的书本的前一天,发生了一件我们意想不到的事。
那天早上我起床后,像往常那样洗漱完去餐厅吃早饭,可是在我刚走到大厅的时候,眼前温暖明亮的瓦伦丁庄园突然变了。
场景突然变成了黑白色的,地砖上没有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明媚阳光,取而代之的是扬起的灰尘,整齐摆放着的家具被推倒在地,角落里的花瓶中只有一捧已经枯萎的花束,周围满地狼藉。
剧烈的疼痛袭击了我的双眼,我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
而我在昏迷之前,只看到了一双充满担忧的明蓝色双眼。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是说,弗利家里已经很久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了!”
“安娜,亲爱的,别急,你自己也说过,这可能只是个意外。”
是安娜和安德鲁的声音。
我微微地睁开眼,声音嘶哑地叫了他们一声。
“瑞亚!”他们两个人迅速围了过来,关切地问道:“怎么样?眼睛有事吗?你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眼睛有点疼,但我能看到你们两个。”我接着问道,“我怎么了?”
安德鲁看了安娜一眼后,说:“早上你在门厅前突然尖叫起来,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已经躺在了地上,瑞亚,当时发生了什么?”
安娜有些神经质地搓着自己的手臂,我知道那是她紧张时的下意识反应。
我眨眨眼睛,努力回想道:“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我眼前的大厅突然变了个样,变得很脏乱,然后我的眼睛就疼了起来。”
安娜捂住了自己的嘴。
安德鲁担忧地看着我,说:“你看到的大厅……有颜色吗?”
“没有,是黑白的。”
安娜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咕哝,她那双总是充满着愉悦光芒的双眼此刻变得不知所措,安德鲁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随后说:“亲爱的,明天我去对角巷帮你买书,你跟你妈妈回一趟弗利庄园,好吗?”
“怎么了?是我……有什么问题吗?”我紧张地问。
“没有,”安德鲁对着我安抚地笑笑,随后帮我掖好被子,“回学校前,总得去见见你的外祖父,不是吗?”
第二天,我有些紧张地和安娜一起站在弗利庄园前。
自我到这个世界以来,我很少会来这儿。一个是因为弗利先生——就是我的外祖父——对于安娜嫁给了一个中途冒出来的、根基不牢的美国巫师颇有微词。另一个则是因为弗利家更为看重长子,安娜作为最小的女儿,从小到大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所以我这个姓瓦伦丁的弗利家外孙女也不太受重视。
“妈妈,”我看着安娜用魔杖点了点庄园铁门上的乌鸦,说,“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别担心,”安娜对着我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只是来寻找一个答案。”
在那乌鸦用苍老的声音说了“请进”后,我们便匆匆地行走在阴暗的走廊里,被挂在墙壁上的弗利家的祖先们阴鸷地看着我们,仿佛我们是入侵者一般,随后,我们停在了一扇古朴的大门前。门上的乌鸦睁开眼睛看了看我们,讥讽道:“瞧瞧,这是谁来了。”
“父亲,我有急事见您。”安娜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只乌鸦哼了一声后,门被慢慢地打开了。我被安娜带着走进了那间昏暗的屋子里。
马丁·弗利坐在一把扶手椅上,层层叠叠的帘幔遮住了他背后的窗子,屋子里点满了蜡烛。
“什么事?”马丁喝了口茶,严肃地问道。
他们两个似乎都不想与对方寒暄,安娜只是推着我往前走了一步,说:“父亲,我想让您看看——瑞亚。”
马丁如鹰隼般的双眼立马定在了我的身上,我轻声说了句:“外祖父。”
他哼了声,说:“没什么好看的,没有天赋,缺少野心——这就是你非要跟瓦伦丁结婚的后果!”
“父亲,”安娜有些不耐烦,不想与他讨论自己的婚姻,“请您仔细看看,昨天瑞亚出现反应了。”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都十二岁了,不可能——”
“可瑞亚看到东西了,是黑白的,父亲。”安娜坚定地打断了他的话。
马丁手里的动作一滞,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你说什么?可她——她甚至不姓弗利!”
“但她身上也流淌着弗利家的血。”
马丁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从座位上起身,看向我,说:“和我来。”
安娜安抚地拍了拍我,于是我战战兢兢地跟上马丁的脚步,他转身拉开那些帘幔,回过头冷冰冰地对我说:“跟紧了,如果在这里走散了,我可不会来找你。”
我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进了这厚重的帘幔里。
这里面如同一个迷宫,不同的帘幔后面都通向了不一样的地方,而我一进到这里,就能听到帘幔后面的窃窃私语,但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本想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