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是被人摇醒的。
“醒醒,瓦伦丁。”一个女声不耐烦地叫着我。
“怎么了?”我费力地揉了揉眼睛,口齿不清地问道。
“再不起来你就要迟到了,”那个人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明白,你怎么这么能睡?快点儿,要不是怕麦格教授因为你迟到而给我们扣分,我才不叫你呢。”
一听到“迟到”这个词,我瞬间就清醒了。
我以非常狼狈的姿势滚下床,有些尴尬地看着捧着书本的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显然,她是我昨晚意识不清时打过招呼的室友:“谢谢你,格林格拉斯。要不是你,我可能会睡到下午。”
她冷笑一声,边往外走边说:“关于这个,我一点都不会怀疑。”
我胡乱地给自己套上长袍,迅速洗漱完后便背着书包冲出了寝室。
“德拉科,你怎么还在这儿?”我惊讶地看向那个在休息室门口焦躁不安地踱着步的德拉科。
“当然是等你。”他瞪了我一眼,“你就是没好好听我说话是不是?我昨晚告诉过你,今早要上课,千万别睡过头……”
“别念叨了,”我推着德拉科走出休息室,匆忙地往门厅走去,“我们还能吃上早饭吗?”
“那得动作快一点。”德拉科在我身后说道。
第一堂变形课几乎让我绝望了。一直以来我都知道麦格教授是一位严格的老师,但我没有想到她的课程会充满了艰深难懂的名词——这么说吧,那些我认识的英语单词拼起来就变成了我读不懂的一句话。更别提我面前那根毫无动静的火柴了——一整节课我都傻乎乎地对着它挥着魔杖,而那死活不肯变成针的火柴就好像在嘲笑我一样。
我小心地看了下一旁苦恼的德拉科,发现他桌上的火柴也没有动静。这让我放心不少。
随后是魔咒课,弗立维教授得站在一摞书上才能够得上讲桌,但他的学识绝对与他的身高成反比——我敢保证。
紧接着是魔法史课。这种名字里带“史”的课我一向没什么兴趣,但德拉科还拽着我坐在前排——我怎么从来没想过他还是这种学霸类型的?还好宾斯教授只在意他自己的教案,完全没管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断打瞌睡的我。
“德拉科,看在我们父母的份上,”晚饭时候,我一边切牛排一边对德拉科说,“你能把魔法史的笔记给我看看吗?”
“你自己的呢?”德拉科喝了口果汁,斜着眼看我。
“你不会想看的……”我迟疑地说。
听着我们说话的潘西在对面笑出声来,“我也劝你不要看——德拉科,谁知道瓦伦丁的课本上会不会有她的口水呢?”
我对着她挑了挑眉,刚想说什么,旁边的布雷斯就把他的笔记本递给了我,说:“给你。”
我有点受宠若惊,放下刀叉接过布雷斯的笔记,“你可真是个好人——谢谢,一抄好我就还给你。”
“没事,”布雷斯给自己拿了块烤羊排,对着我温和地笑了笑,“宾斯教授的课的确是让人难以容忍。”
“哼,”一边的德拉科扔下手里的勺子,收好书本之后站起身看着我,“走了,瑞亚。”
“去哪儿?”我放好布雷斯的笔记,迷茫地看着他。
“天文学。”德拉科对着我露出假笑来。
“可我还没吃完。”我指了指面前的牛排。
“如果你还想迟到——”德拉科眯起眼睛来,话里的威胁语气太重——于是我非常聪明地选择不跟他指出同样要去上课的布雷斯他们还坐在长桌边慢悠悠地吃晚饭。我只好遗憾地看了眼我才吃了几口的牛排和动都没动的布丁,叹了口气,抓着书包站起身来。
“先走了。”我对布雷斯做了个鬼脸。
“我可以帮你留一点儿巧克力松糕——如果你需要的话。”布雷斯笑着对我说。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那个?”我的眼睛亮了起来,“太感谢了,下了课我们休息室见。”
德拉科在我身后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啧”。
“这就来——真是的,你这态度可真糟糕。”我撇着嘴跟上了德拉科离开礼堂的脚步。
过早离开餐厅的后果就是,等我们到达天文塔的时候,这上面一个人都没有。德拉科找了个位置坐下,气呼呼地把书包扔到一边的座位上。
“我不懂,”我小心翼翼地在他旁边坐下,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让他火山爆发,“你到底在生什么气?该不会是因为我拿了布雷斯的魔法史笔记吧?”
“布——雷——斯——?”德拉科恶狠狠地重复了这个名字。
“我的意思是,扎比尼。”我连忙改口。
德拉科斜了我一眼,不再说话了——真是个别扭小孩。
我也决定不再去琢磨他的心思,转头看着头顶那片明朗的星空,寻找哪一片星星是我以前经常会看到的北斗七星——直到有本笔记本被塞到了我的鼻子底下。
我不解地看着伸着手的德拉科。
“给你,魔法史笔记。”德拉科别过脸,闷闷地说,“我敢说,我记得绝对比布雷斯清楚。”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本封面上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