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常炜家眷出乎意料的顺利。
顺利的让李跃有些郁闷。
八九天功夫,薄武就带着常炜一家十多口返回陈留,不过去的时候五百余人,回来时,却将近一千人。
薄武拍着胸脯哈哈大笑,“老夫在广宗略有薄面,一说是都督来接人,没遇到任何阻拦,处处配合,这五百儿郎是广宗子弟,仰慕我黑云山久矣,此番一同南下。”
李跃扫了一眼,人人身强力壮,一半骑着战马,手持长槊,雄武强壮。
如今李农不得人心,黑云山风头正劲,声名远扬,投奔过来很正常。
跟着李农实在憋屈,动不动打败仗,打胜了,也是为了维护羯人的利益。
而石闵自从掌握羯赵大权后,屁股渐渐挪向羯人。
石虎死后,汉胡之间的矛盾越发尖锐,没人愿意头顶上供着个羯人当祖宗。新笔趣阁
“此是董闰之侄董超,祖寻之弟祖正,高开养子高云……”薄武一脸兴奋的介绍着这群年轻人。
最大二十左右,最小十三四岁,祖家、高家都是河北豪强,他们过来,李跃自然能明白背后的含义。
“拜见都督!”十几名青少年单膝拜在李跃面前。
“可会武艺?”李跃笑着问道。
“弓马骑射,刀矛剑戟无所不通!”最年长的祖正昂首道。
李跃取来十几副弓箭、刀戟,立起木桩,随意挑选十余人,让他们试试。
战马奔动间,一百余步,正中木桩。
十几个少年在马上挥动刀戟,风一般的刮过,将木桩砍的木屑纷飞,其中一人策马而过,长矛直接将木桩挑了起来。
这木桩一人高一抱粗,不下百斤,这少年居然能挑起,也算膂力惊人了,很多黑云老卒都未必能做到。
关键才十五六岁的样子,潜力巨大。
周围亲卫一阵喝彩。
“此乃高开养子高云,辽东人,这群儿郎可还使的?”薄武一脸等着夸赞的表情。
“老将出马一个顶俩,统领此事办的漂亮!”李跃笑了起来。
“都是自家人,都督可不能亏待了他们。”薄武一向比较护犊子,当年也是这么对自己的。
李跃略一思索,直接封为黑云将肯定不妥,其他靠战功升上来的黑云将肯定不满,有些东西不能随意予人,“那就全部升为黑云郎,先入列亲卫!”
汉有羽林郎,羯赵有龙腾中郎。
将他们带在身边,悉心培养,将来就是自己的嫡系和亲信。
“多谢都督!”众人拱手一拜。
身边亲卫眼神略有些异样,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军制基本成熟,但军功爵制略有些混乱,如今暂时没有大战,李跃寻思着抽個空闲把东西弄出来。
“尔等既入黑云军,不比在广宗,当知军法无情,虽是黑云郎,但与寻常士卒一样,颇为艰苦,若是受不了,可以退出。”李跃把话说在前面。
虽然他们底子不错,但仍需要磨砺,比试和战场完全不一样。
千军万马挤在一起厮杀,对心理和身体都是极大的考验。
“能追随都督,我等幸甚,听凭都督差遣。”为首的祖正道。
“不错。”李跃笑了一声,“来人,带他们去兵曹。”
这群子弟的加入,让黑云山与广宗之间联系更为紧密。
李跃对经略河北更有信心,打断骨头连着筋,分裂的是李农和石闵,下面的人始终有一份香火情在。
黑云郎领好装备后,并没有得到特殊照顾,直接分去打野泽捕鱼。
捕鱼虽然不危险,却是最累的。
每人一柄短矛,在大野泽中插鱼,一站就是一整天,训练眼力、臂力、耐心。
不过这时代无论老弱妇孺都意志坚韧,四五百人没有一人退出,这让李跃对他们充满了信心。
前后一个多月,招募的新军从鲁县返回陈留。
烈日之下,一个个晒的黧黑而壮实,站在黑云赤旗之下,凭空生出一股煞气。
黑云将们目光独到,选募的士卒都是一脸忠厚四肢健壮的汉子。
李跃带着亲卫步入阵列之中,周围长矛攒刺向天空,“尔等即为黑云军,当以驱除羯奴恢复河山为念!”
亲兵们大声重复了一次。
“驱除羯奴,复我河山!”一阵雷鸣般的呼声震动天地。
新招募的士卒李跃还算满意。
检阅完成之后,由李跃当着全军的面提拔军官,从伍长到都尉,亲历亲为。
这些军官都是历次战争中作战勇猛者,以及南军中的佼佼者。
“秦都尉,令堂身体可好?”基本上每个军官李跃都有映像。
新提拔的前锋营都尉秦彪,几场大战都异常勇猛,战场上赤身肉搏,前后杀敌四十三人,是新进崛起的猛将之一。
李跃也没忘记他是流民头领之一,因瘟疫而南下,在流民中颇有声望。
“回都督,家母身体康健,常有医营之人看顾,让属下能放心上战场建功。”秦彪温颜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牙齿好的人出身一般都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