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羯赵当灭!”亲卫们用尽全身力气将这四个字吼了出去,犹如石破天惊一般。
天空中一阵呼啸,大地一阵颤动。
接着便是山呼海啸的欢呼声,有人直接喊出了“万岁”!
城上的羯人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李跃的野心会是如此之大。
瞬间,石斌和张贺度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慌,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仿佛隐藏在心底的恐惧彻底苏醒……
石虎和羯赵越是残暴,越说明他们的恐惧,所以才会联合诸胡一同压制晋人。
一個数年间崛起东平西凑出来的族群,面对汪洋大海一般的华夏,怎会不心虚?
如果羯赵不是遇到了司马家,又怎会有机会崛起?
秦汉尚且不论,仅是魏蜀吴三国,便是他们越不过去的大山。
李跃举起长槊指向陈留城上的石斌,“攻城!”
今日别说姚弋仲、蒲洪,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石斌这条狗命。
一个势力的崛起,应当有血性、勇气、豪情。
从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再到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华夏先祖们从不缺少血性与豪情。
连一个双手沾满自己族人鲜血和亡魂的石斌都不敢杀,还谈什么驱除羯奴恢复河山?
“万岁!万岁!”
黑云军的士气如同炸裂一般,扛起地上木桩就撞向城门。
还有人抱住长杆,在几名袍泽的合力下,撑上城墙。
一声声巨响中,城门摇摇晃晃。
正如李跃所料一般,城中虚弱至极,羯人早已破胆,慌乱之间,连防守都忘记了。
更有人打开东城、北城的城门,逃窜而去。
“轰隆”一声。
陈留城门在二十多名壮汉一次又一次冲击下,轰然倒塌,士卒们一拥而入,但凡身穿甲胄者,皆被当场斩杀。
“不可走了石斌!”李跃回头望向张生野。
“抓不到石斌,属下提头来见!”张生野带着三百多名捉生手策马入城。
羯军一如既往的溃败,而陈留城再次被鲜血染红。
马蹄之下,滴答滴答,踩出一道道弯月般的血色蹄印。
耳边不断传来羯军的惨叫,李跃心中却生不起丝毫的怜悯。
城中已经看不到活着的晋人。
黄河以南,除了洛阳、许昌,就属陈留最为繁华,如今却只剩下一座死城。
李跃率亲卫甲士立于城中大街之上。
剿灭残军稍稍废了些时间,一直到到黄昏时分,城中的惨叫和厮杀才渐渐停息。
士卒们脸上的愤怒和仇恨也淡去了一些,但煞气却更重了。
经此一战,新招募的士卒也差不多成熟了,没有什么比刀山雪海的战场更能磨砺人。
暮色渐渐笼罩大地的时候,张生野的捉生手陆续归来,带回一名名羯人将领,但还是没有石斌的踪影。
李跃心中一阵郁闷,莫非这厮真有上天入地的特殊技能不成?每次大战都滑得像泥鳅一样。
正要派骁骑营出去搜捕,张生野终于回来了。
骑着马,后面的大青骡上摞着两人,一胖一瘦。
胖的正是石斌,而瘦的是张贺度!
“好!”李跃大喜过望,当场擢升张生野为校尉,与魏山、徐成、梁啸、曹堪同列。
周围士卒们一阵羡慕。
“李、寨主,放了本王,本王回到邺都登基之后,封你为王!”
到了这个时候,石斌仍抱着一丝侥幸。
旁边的张贺度则硬气许多,“逆贼,恨当日不能斩汝于军前!”
两人都鼻青脸肿,连门牙都被打碎了几颗,吃了不少苦头。
“王侯吾自取之,不劳燕王殿下!”
“哼,姚弋仲、蒲洪、石闵就在回军的路上,你后路已断,插翅难逃,某倒要看看,你能活几日!”张贺度咬牙道。
这时石斌叹了一声,“李寨主,难道你真要为几个小民与我大赵作对?”新笔趣阁
黑云军一层一层的聚拢过来,众目睽睽之下,石斌全身一缩。
“不错,就是为了小民,我黑云山势必灭汝羯赵!”李跃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哈哈哈……”张贺度大笑。
石斌也跟着大笑起来,“痴心妄想!”
李跃拔出环首刀,一步一步走向他,“是不是痴心妄想,你在泉下可以望见,不用等多久,你的兄弟族人也会一起来陪葬!”
最后一个字出口,环首刀扬起,刚要挥下,斥候来报,“将军,西面有数千羌骑直奔陈留而来。”
姚弋仲居然真的来了,而且来的这么快!
雷弱儿曾承诺拦住姚弋仲,却没想到只是一句空话,所谓的盟友也不过如此。
不过李跃从未指望过他们。
“哈哈,狗贼,汝死期到矣!”张贺度疯狂大笑起来。
石斌脸上也重新燃起希望,“李寨主,何必打打杀杀,伱放本王回去,本王立即让姚弋仲退兵!”
李跃也笑了起来,“你二人真当某怕了姚弋仲不成?区区羌贼,不过汉魏家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