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我百姓,害我父母子弟,此仇不可不报!”李跃沉声道。
别人找上门来,肯定不能视而不见。
陈留是黄河以南乞活军的大本营,石斌好死不死的祸害这个地方,等于是在打李跃的脸。
石家的人个个都是禽兽,個个都改千刀万剐。
以前没这实力,现在实力虽然差了些,但勉强也够了。
“谢将军!”陈端一把年纪了,双膝跪在李跃面前,泣不成声。
李跃赶忙扶起,“陈统领何必如此?”
薄武瞥了一眼李跃,眼神中敬意更甚,但也多了几分担忧,“石斌手握数万人马,黑云军刚刚扩军,此事有些难办。”
“只要能复仇,端百死不悔!”陈端咬牙道。
“难办也要办,羯奴害我百姓,黑云山坐视不理,必大失人心。”李跃仔细思索着,这事只凭黑云山恐怕办不成。
须借助盟友的实力。
梁犊叛乱虽平,但石闵、姚弋仲、蒲洪等仍旧率军清扫叛军余部,从荥阳扫到洛阳,乐此不疲。
石斌身边应该就本部羯军而已。
没有姚弋仲、蒲洪在旁,此事并非完全办不成,平定梁犊大战,所有势力中,就数石斌的羯人最差最虚。
杀石斌除了复仇,好处也不少。
其一,震慑内外诸胡,让他们以后收敛一些。
其二,消灭羯人的有生力量。
其三,陈留属兖州,也是中原重镇之一,在历史上的地位远高于荥阳,魏武自此起兵,战国时魏惠王的都城大梁便是此地,历史上朱温的汴州、赵匡胤的汴梁皆在此地,地理位置极其犹豫。
黑云军在荥阳影响的区域有限,但若是拿下陈留,黄河下游的山东之地,就历历在目了,影响力直达青徐,形成对许昌的半包围态势。
石斌在黄河之南乞活军大本营为非作歹,黑云军若不表示表示,以后还怎么号令其他乞活军?
坏处无非就是石虎大军来攻。
但如今的羯赵正处于虚弱之时,石虎病入膏肓,羯赵境内都在为吃鸡大赛作准备,他们的复仇,不知要等到何事。
石虎一死,还还能号令羯赵境内的各大山头?
一念及此,李跃也不耽搁,“某这就去联络石闵,寻些助力。”
陈端神色振作了许多,“属下与将军同去。”
薄武道:“某亦去。”
他们在广宗乞活军中各有人脉,一起去也能增加些话语权。
当下点齐三千骑兵飞奔荥阳城。BiquPai.
荥阳城就是黑云山的后院,一见黑云赤旗,直接开门,连问都不问。
但只有常炜出来迎接,听了来意,眉头一皱,“将军知道在作什么吗?”
以前黑云山偷偷摸摸的发育,现在则是明火执仗的造羯赵的反。
李跃点点头,风险肯定有,但不能不做。
常炜道:“司空昨日已被召回邺城,修成侯领兵在外清扫余孽,只怕广宗乞活军帮不到将军。”
李跃道:“某这就去找修成侯。”
常炜轻轻一笑,“难道修成侯就愿意助将军一臂之力么?”
这话问的李跃一愣。
石闵如今的身份依旧是羯赵的征虏将军,按照辈分,石斌是他的叔父……
南北乞活军攻守同盟,但也是基于各自的利益而言。
广宗就在邺城的眼皮子底下,石闵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出手相助吗?
李跃眉头一皱。
常炜道:“依在下看,将军寻错了门路。”
“那该寻谁的门路?”
“枋头!”常炜直言不讳。
李跃一拍大腿,暗道自己糊涂,石虎阴杀了蒲洪这么多的子侄,蒲洪杀他一个儿子,在正常不过了。
以蒲洪在羯赵如今的处境,早晚必反!
再则,梁犊大战,石斌将蒲洪推到前面,让氐军伤亡惨重,新仇旧恨全都有了,只差自己推一把了。
“多谢先生!”李跃拱手。
常炜眯着眼道:“难道将军准备就这么直接攻打陈留?”
李跃一愣,难道还有间接的办法?
“请先生教我!”
“如今朝廷,张豺刘氏遮蔽内外,大权独揽,石斌都督中外诸军事,凭此次平叛之功,升为丞相、录尚书事,若回到邺都,必与张豺水火不容,将军只需稍待一年半载,石斌或为张豺、刘氏所杀!”常炜抚动衣袖。
李跃望了一眼身边仇大苦深的陈端,又想起陈留罹难的百姓,摇摇头,“石斌必须死在大河之南!”
报仇就要趁热,谁知道一年半载后发生什么?
万一石斌没死呢?只怕这仇更难报。
常炜道:“司空既然被召回,若在下所料不差,赵主必然病危,旬日之间,石斌必然加急赶往邺都,拿回内外大权,所带兵马必然不多,将军若要报仇,就这么一次机会,将军可装扮成高力禁卫,设伏袭杀之!”
不愧是谋士,脑袋瓜子就是好使,一肚子坏水。
自己觉得难办之事,他一转眼就有了主意。
幸亏与黑云山相善,不然当初帮着李农出谋划策,黑云山只怕